不可否认,他不愿意阿狸与御书白在一起,看到书房画像的第一眼,他震惊的不是御书白对阿狸早有觊觎,而是自己潜意识里难以剖析的心意。
换过去的李莲花或许会认为,阿狸留在御秭归阕或许不失为一个好归宿,如若她愿意,他不会阻止。
可现在的他凭良心讲,即使阿狸没有这咒术印记,即使御书白感情观是个正常人,他也不愿意让阿狸留在这里。
直到刚才他才后知后觉,迟钝感横生。
原来是这样,他对阿狸早已不是看小孩子的心态,他对她有身为男人的欲、望。
就算那邪门咒术能魅惑心神,可到底这心思意向不会凭空产生。
什么时候开始的知道她是一只小狗,拿命救了自己还是梦境相连,他看着她一路跌跌撞撞的怜悯又或者她每一次仰起的笑脸,让他重拾干净澄澈的纯粹
因为她对他从未有所图,所以他对她从未设过心防。
他的心如万年积雪的冰山,忽然打开,闯入一只天真烂漫又美丽非常的假小狗,他方才意识到,自己也只是个普通男人。
心如止水何其可笑,他是个活人,年少狂傲被簇拥神坛,不可一世,后来跌落成为传说,他想自在清净等死,不想麻烦拖累谁。
人生步步不可算,今日心境又岂知他日不改时也,命也。
既然命运将她送到他身边
李莲花揉一揉前额,看向还在嘬着他手腕的阿狸。他收回右手将昏昏沉沉的少女摆正放好,撇一撇嘴角艰难苦笑,情况好像不太妙。
开门,一排焦急面孔中,方多病的惨白脸大圆眼格外吓人。
“伤在心脉附近,你还是躺着比较好。”李莲花一派若无其事的闲散样,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放心,本少爷命大死不了。”哪怕面无血色声音沙哑,方公子的嘴也是极硬的。方多病目光如炬,看见李莲花手腕上的一道血痕淤青。
李莲花不动声色将手腕往袖口处藏了藏。
“阿狸姑娘真的没事么”御书白的声音明显带有怀疑,她前一秒还在骂他,后一秒倒头就睡,哪有这么快的。
李莲花斜斜看了他一眼,“她只是太累了,我也累了。”说完便要关门赶人。
方多病不死心,对李莲花边说边咳道,“我有话跟你说。”
李莲花头疼,方多病大多数时候大大咧咧的,但个别时候又十分细心,眼光很毒辣。
“李莲花,方多病醒来不顾身上的伤,封穴止血就来找你,他这个驴脾气你是知道的。”公主看似无奈实则帮腔。
是以,李莲花被迫坐在阿狸卧室外的桌前,与方多病对饮茶汤。
方多病不说话,只盯着他瞧,忽然出手握住他的手腕,撸起袖子一看,暗红色的两排牙印十分清晰。
“她真的是狗精啊”
李莲花嘴角一抽,收回手遮在衣袖后,懒得给他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