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提醒他,他随时能
动她。
“明公,豹隐一刻钟前已经出发。”王澍安排完诸事,返来报讯,“哨骑方才探得,景国军中锅灶增加了十数口,檀香帅的营帐还在。”
障眼法。锅灶不减反增,保留营帐,无一不是在掩盖檀香帅撤兵的消息。桓宣看着他“军中由你和顾冉暂时主持,我要出去一趟。”
王澍吃了一惊“明公要去哪里”
桓宣没说话,穿过吊桥,往城里去。
王澍、顾冉,都是谢旃举荐给他的人。这些年他看似赫赫扬扬拥兵数十万,如今仔细回想,身边哪一个不是与谢旃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是已经身在彀中,索性就放手一搏。
城门再次打开,桓宣跃马穿过门道,飞奔向别院。
别院中。
傅云晚犹自睡着,昏昏沉沉,起不得床。门外轻轻几声,有人叩门“娘子。”
傅云晚认出来是阿金的声音,强撑着坐起一点“进来。”
窸窸窣窣的响动,阿金慢慢地走了进来“奴婢好得差不多了,今日就可以回来服侍娘子。”
傅云晚倚在枕上“你要么再歇几天吧我事情不多,自己也能应付。”
“没事的,奴婢也想早点回来。”阿金向后望了一眼,“段队正也好了许多,也要回来呢。”
门外传来段祥的声音“傅娘子,属下待禀报过大将军,今日即可归队”
话没说完,咚地一声门开了,傅云晚惊讶着望出去,桓宣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出去”
阿金慌慌张张退了出去,傅云晚想起身还没起身,桓宣一把抱住了她。
抱得那样紧,几乎要嵌进骨头里去,让她身上都发着疼。他没有说话,呼吸沉重,一下一下扑在她颈窝里,让她一颗心不觉便悬了起来“怎么了”
桓宣埋在她后颈里,闭着眼睛。那些憋闷彷徨,那些无处可以发泄的愤怒,一霎时仿佛都找到了落脚的地方,她身上那样暖那样香,让他冰冷的心一点点又暖回去。
他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谢旃谦谦君子,谢旃那样爱她。她又的确是这般可爱,谢旃又怎么舍得抛下她。
不过是个荒谬的猜想。谢凛的兵法虽然不外传,但兖州守城天下闻名,南人拿来揣摩研究,悟出了门道也有可能,檀香帅,又怎么可能是谢旃。
松开一点,握住她的脸,重重吻上去“没事。”
傅云晚吃了一惊,不觉两腿又开始发抖,想要躲时,他放开了她“我走了。”
像突然席卷又突然离开的风,霎时消失在门外,傅云晚怔了片刻,简直疑心方才的片刻只是个幻梦,突然听见他在门外说话,挣扎着起身,披衣往窗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