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他看着谢旃,“时辰不早了,我也不跟你闹什么客套,吃饭吧。”
“好。”谢旃点头,“时辰不早了,也该让绥绥吃饭了。”
他神色如此平静,几乎真的要让人相信方才院里的并不是他,桓宣笑了下。不会弄错的,是他,他不动声色,是不想让她发现他已经知道了,不想让事情走到图穷匕见的一步。他想拖延,他偏要推他一把。
仆从们端过食案上前摆饭,谢旃看着傅云晚。从进门到现在她连正视他都不敢,这情形比方才看见她与桓宣接吻更让他刺心。上次分别时桓宣吻她,她那样恼怒,甚至还扇了桓宣一个耳光,可现在,她似乎
不敢再往下想,眼见桓宣拉着她要坐,不动声色夹到他两个中间“绥绥,你的行李我给你带来了。”
顺手把食案拖过来,跟着又拖过傅云晚的,调整了一下角度。现在三张食案凑在一起成三角形互相挨着,谢旃这才跽坐下来,端过案上的蜜水放到傅云晚面前“喝点润润。”
傅云晚没敢回应,也没敢抬头看他。明明那时候院子里的不是他,明明他什么都不知道,可就是羞惭得很,羞惭之外,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情绪,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
“喝我的。”桓宣将自己的蜜水递给她,顺手又把谢旃那盏啪一声还回去,“你从来最讲礼仪,见过谁把食案摆成这样”
食案从来都是并排或者对面,哪有现在这样堆成三角,不伦不类的。
“你从来最不守礼,如今你跟我说礼仪”谢旃抬眉,淡淡说道。
眼看就是剑拔弩张,傅云晚怯怯劝着“大兄,二兄,吃饭吧。”
也不敢多说,连忙夹了一块点心放进谢旃盘里“二兄吃。”
边上轻哼一声,桓宣冷冷看了过来,傅云晚连忙又夹了一块给他“你也吃。”
叫谢旃二兄,对他,则只是唤你。明显亲近得多嘛。桓宣心里熨帖起来,一口下去便是大半个,瞧着谢旃“方才你在院里都看见了吧”
傅云晚心里突地一跳,筷子上夹的糕掉下去,骨碌碌落在地上。突然怕到了极点,余光瞥见谢旃弯腰捡起,吹了吹灰尘“你的侍卫说要通传,让我等在院外,结果半天没有踪影,我又去外面找了人通传。”
他慢慢地吃着糕,神色平静,傅云晚砰砰乱跳的心一点点安稳下来。他没有进去,那就不曾看见那么羞耻不堪的一幕。可到这个地步,她也不能再拖着了。耳边不自由自主,蓦地又响起桓宣的话,我们都这样了,你只能嫁给我。
桓宣半个字都不信“是么那会子我跟绥绥”
“大兄”傅云晚急急打断,桓宣顿了顿,看见她亮闪闪的眼角
,再说下去她只怕要急了,原是想揭破,此时也只得轻哼一声,暂时放下。
谢旃又掰下一块糕,手劲儿大了些,那柔软的糕糜捏扁了,薄薄的一小片。慢慢咀嚼着,什么滋味全不知道,余光里瞥见傅云晚低着头,面前的饭菜差不多都没动,心里突然有点怅然,说到底如今最难熬的,只怕是她吧。他们两个逼得她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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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说道“弃奴,还记得小时候父亲教我们的,食不言寝不语么”
桓宣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若是别的必是要驳回去,可他提起的是谢凛,如师如父,这世上他头一个敬重的人。冷冷说道“那你也别说话。”
谢旃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