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这次下山,她发现蛊虫的解药被掺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外面的风景很令她新奇,她没有去什么繁华之地,反而去了一些人烟稀少的地方,路过一些田地时,会在田野间看着劳作的农户,有时候走累了,会在田垄里小坐一会,向农户讨一碗水喝。
闻人听雪身上没什么钱,农户给她一碗水,她就帮农户割小麦。
烟都出身的科班剑修,挥舞镰刀都能挥出道道残影。
这时候正是秋天,农户们都很忙,见她来帮忙又如此有效率,不禁个个面带喜色,帮完忙之后,闻人听雪还能拎块五花肉回去。
游历了一个月后,闻人听雪背着一块农户送的风干腊肉路过一片柳树林,走到了一片棉花地里。
九月秋老虎发威,天气还是很热的。
棉花地里的农户是一家三口,一对年轻夫妇带着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中午一家人在地里休息,正在田垄间吃饭。
那五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灰扑扑的衣裳,头上扎了两个羊角辫,用红发绳系着。
小女孩长得很乖巧,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像水盈盈圆滚滚的两颗荔枝。
闻人听雪实在渴的厉害,从荷
包里摸出一杯铜钱递给那个长相清秀的女子,有些羞赧地说道“实在口渴,不知可否向这位娘子讨碗水喝。”
还不等那娘子说话,荔枝眼的小姑娘像只活泼的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的开了口。
“姐姐,水不要钱的,你随便喝”
她把自己碗倒满水,用两只小手捧着,递给闻人听雪。
闻人听雪接过这碗水,就见这个小女孩竟然把手里的饼子掰成两块,把其中一块递给了她。
幼童的善意和天真无邪让闻人听雪心中一暖。
她慢慢喝光了一碗水,接过那半块饼子,把手里那枚铜钱塞进了女孩的小手里。
女孩的小手软乎乎的,指甲缝里还带着泥和一点棉絮,就像小猫沾了灰的粉色肉垫。
女孩叫团儿,竟然和羽落清那只狮子猫一个名字。
团儿看着闻人听雪的一身打扮,用脆生生的声音问道“姐姐,你是侠客吗”
闻人听雪笑了“你怎么知道我是侠客”
小女孩歪着脑袋,羊角辫上的红发绳垂下来,在饱满的脸颊上荡来荡去。
“因为侠客身后都背着剑,还不用下地干活。”
闻人听雪身后确实背着一把剑,不是细雪,只是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剑。
小女孩皱了皱鼻子,“我长大也要当侠客,这样就不用在地里摘棉花了”
闻人听雪开心地笑了笑,撸起了袖子,“侠客也是要下地干活的,姐姐也会摘棉花的。”
她帮小女孩一家三口摘完了地里的棉花,晚上又被小女孩牵着手领回了家。
闻人听雪在小女孩家住了一晚上,第二日拎着小女孩送她的两个饼子继续赶路。
她又在外面游历了小半个月,心情舒畅了不少,路过一个集市时买了几条漂亮的手绳,终于决定返回烟都。
返程的路上又路过那片棉花地,看到了熟悉的村落。
闻人听雪想起长着荔枝眼的团儿,心想既然路过,不如送条新手绳给那小女孩。
她按照记忆走到了那间熟悉的院落,结果见到那对农妇奄奄一息地倒在院中。
后来一回想起来。
云海中的那次感悟是这次突围的序曲。
而正曲,正是从这一刻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