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阴森森的寒风从深渊底处往上涌,连峭壁上的雪花都被吹了上来,两人的浅紫色与海蓝色的裙摆也被吹得上下翻飞,如一朵花般在风中绽开。
曲笙寻从腰上的百宝囊里拿出一张薄薄的纸,纸上画着一幅地形图,她看了一眼图纸,望着底下的深渊,说道“这里是伏犀山的风生水起崖。”
“风生水起”望着那些被风吹上来的雪花,江雨眠点评道“古代人起名字确实很有一套,如果是春夏季节,被吹上
来的就是细小的水滴,可不就是风生水起吗。”
“我可不懂你们这一套,起名字太麻烦,我可不是那种咬文嚼字熟知典故的人,如果能像现代一样,用编号代替就好了。”
“真想看看深渊底下是什么。”曲笙寻伸着脖子往下瞅。
两人在风生水起崖看了会风景,约莫半个时辰后折返,都是习武的人,脚步近乎无声,宋时绥家门前有一个拐角,两人走到拐角处,恰好看到一个穿着月白色衣衫的年轻公子站在门前。
冬日的凌冽寒风中,这个公子衣衫单薄,身姿笔挺,漆黑如墨的及腰长发用月白色的发带系着,一同在风中飞舞,看上去格外飘逸风雅。
这是一个十分罕见的美男子,他得容颜温润如瓷,整个人都仿佛上了一层温润的釉,宛如雨晴后淡青的烟云,散发着绝世名瓷才有的明净色泽。
宋时绥站在他面前,低着头,用手背擦着眼睛。
这时正是正中午,风虽大,阳光却灿烂极了,宋时绥那一头长长的金棕色头发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金子般灿烂的光芒。
她虽然穿着一身黑色短打劲装,浑身上下却像镶了一层毛绒绒的金边似的,十分灿烂
明媚,就像小金毛毛绒绒的脑袋,看得人心里也毛绒绒的,忍不住想伸手摸两把。
月白衣衫的公子抬起手,轻轻抚摸宋时绥的脑袋。
江雨眠和曲笙寻站在拐角处偷偷看着,就见宋时绥往后退了一步,微微一偏头,避开了月白衣衫公子的手。
月白衣衫的公子伸出的那只手停在空中,微微僵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地垂下了。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伴着风声传过来。
“小时妹妹作为兄长我会照顾你的。”
风中传来宋时绥的声音,鼻音浓重,略带哽咽“多谢公子。”
宋时绥一米六八,只比江雨眠稍微矮了一些,她本是个身形修长的女生,站在那月白衣衫公子的身边,却显得有些娇小,乍一眼看过去,竟然还有些般配。
曲笙寻趴在江雨眠耳边悄声说道“这男的好像对她有意思。”
江雨眠趴着墙,悄悄探出一个头,看曲笙寻的脖子伸的太长,又把她探出的脑袋按回了一点。
那月白色衣衫的公子似乎有些伤心,温声说道“小时妹妹,自从长大后你就总躲着我,可是我哪里惹你不快”
宋时绥的声音全是无法忽视的别扭和不自在,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男女有别,长大后又怎能像小时候那样跟着公子玩闹。”
月白衣衫的公子的一双琉璃眼瞳定定地看着她,宋时绥刚抬起头,对上他的琉璃眸子,立刻又低着头,回避着她的视线。
过了会,穿着月白衣衫的公子语气惆怅地说道“小时妹妹,你一向不拘小节,为何唯独对我这样见外”
宋时绥脸上堆满了客套尴尬的笑容,“公子霁月清风,与我云泥之别,自当拘谨些。”
书中的男主们地位尊贵,到哪身边都乌泱泱一大群人,就是喜欢独处的月扶疏,身边也跟着飘羽,现在这个月白衣衫的公子摒退下人只身前来,在这与宋时绥说这些话,对宋时绥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
可惜襄王有梦,神女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