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手啊”沈玉霏额角的汗更多了,“梵楼,我叫你动手”
梵楼的下颚随着他的话,骤然紧绷成了冷硬的线条。
不用沈玉霏说明,梵楼也能猜到他要自己做什么不断隆起的手臂下,是被沈玉霏逼到手臂处的妖修的神识。
只要砍去这条手臂,就不会被夺舍。
可梵楼如何下得去手
他宁愿自断一臂,也不愿伤害宗主分毫。
“梵楼”沈玉霏见梵楼迟迟不肯动剑,心下火气直冒,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残剑的剑柄。
那毕竟是他用过的剑,握住的时候,没有生出半点反抗之心。
沈玉霏手腕一翻,剑光照亮了他满是决然的双眸。
想要夺舍他
做梦
然而,举起的剑终是没能落下。
梵楼从身后死死地抱住了沈玉霏的腰,头深深地埋在他的颈窝里。
稀薄的紫色烟雾不知何时弥漫开来。
已经在幻境中受过重伤的梵楼,虽看起来和平日里没什么两样,但指尖弥漫出来的烟气已经淡了许多。
他动用妖修的力量,眼尾甚至没能生出蛇纹。
梵楼抱住陷入沉睡的沈玉霏后,语气森然“滚出来”
他倏地抬头,重瞳直勾勾地盯着沈玉霏筋脉鼓动的手臂。
heihei蛇妖”
那在皮肉下翻腾的神识停顿一瞬,尖细的声音略带了迟疑。
“滚出来”梵楼却不给她反应的机会,一把攥住沈玉霏的手腕,指甲小心又小心地在雪白的皮肤上划出一道细窄的口子。
梵楼指尖微动,细长的黑蛇凭空出现,顺着沈玉霏手腕上的伤痕,钻了进去。
“啊”
须臾,妖修惨叫连连。
沈玉霏的手臂下再次浪潮翻涌。
只不过这一回,躁动很快平息了。
黑蛇拽着一道乳白色的神识,从伤口钻了出来。
鲜血喷涌而出。
梵楼毫不犹豫地俯身,用唇封住了那道伤口。
腥甜的血液入口,梵楼的心又痛又痒。
“宗主宗主。”他羞愧地舔着沈玉霏的腕子,直到那小小的伤口再没有更多的鲜血溢出来,才扭头,凶狠地盯着被黑蛇死死缠住的白影。
“啊”
白影已经幻化成了白狐的模样,被黑蛇咬得奄奄一息。
她试着向自己早已无声无息的身体靠近,黑蛇却不给她这个机会,蛇头起落下,每一次都能咬下一块白色的神识。
白狐的神识摇摇欲坠,终是开始求饶“不要放过我”
“我把妖丹给你”
梵楼闻若未闻。
“你是妖修你难道不知道妖丹的作用吗”
妖修见梵楼无动于衷,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妖修的妖丹,谁服之,都能增强修为”
这也是千百年前,妖修销声匿迹的根源。
但妖修明显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梵楼。
“宗主若要妖丹,何需你的”他满面癫狂的笑意,“我也是妖修。”
妖修彻底愣住“你你疯了”
“只要他要,只要我有。”梵楼轻蔑地望过去,“你懂什么”
在他看来,被困于秘境的妖修就是个废物。
既然有相爱之人,做不到生相依,那就死相随,如此困于秘境,简直是个笑话。
如若宗主有难
梵楼着迷地望着怀里的沈玉霏,毫不犹豫地想。
若是宗主有难,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哪怕是性命。
区区一枚妖丹,又算得了什么
他从里到外,从灵魂到,都是宗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