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梵楼脸上生涩的表情,极大地取悦了沈玉霏。
就像是一张白纸,上面所有的痕迹都是他留下的。
梵楼的喜怒哀乐,都由他而起。
他就是梵楼的一切。
这样的认知,给沈玉霏带来了灭顶的快乐。
他收回脚,笑吟吟地俯身过去“把头抬起来。”
梵楼面上果然如沈玉霏所料,浮现出了夹杂着痛苦与欢欣的神情。
他几乎要轻笑出声“梵楼,本座要你把头抬起来。”
梵楼闻言,不得不艰难地将头抬了起来。
那面上的纠结果然更明显了。
沈玉霏这回当真笑出了声。
他扶着梵楼裸露在外的肩,身子一软,不管不顾地倚靠过去“好好。”
他说不出好什么,但这是他自重生以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出声来。
但沈玉霏笑着笑着,眼神一闪。
他起身,重新倚回长椅上,一条纤细雪白的腿从红袍中探出来,又闲闲地塞进狐皮。
沈玉霏抿唇望着梵楼身上的伤,漂亮的眼睛一点一点地眯起。
那些伤不对劲儿。
沈玉霏不是傻子,他也不会无缘无故地怀疑梵楼。
但那些伤痕太过统一,连深浅都没有分别。
孟鸣之怎么会在梵楼的身上留下这样的伤痕
且那些伤痕无一例外,都在渗血。
仿佛是同一时间,同一击下留下的印记。
“孟鸣之伤的你”沈玉霏缓缓向后仰去,背靠着长椅,再次将脚踩在了梵楼的肩头。
梵楼只觉肩头一沉,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迟疑地开口“宗主”
那些伤的确是孟鸣之留下的。
只不过只不过,他又亲自动手,将那些伤加深了一些。
这样是不对的吗
梵楼不安起来,膝行向前,手试探地扶住沈玉霏的腿“宗主”
“阿楼,不要对我说谎。”沈玉霏的语气还算温和他对梵楼的忍耐力正在自己没有察觉的时候,一步一步地加深连带着底线也被梵楼悄无声息地打破了。
沈玉霏不排斥梵楼的触碰,也不排斥梵楼的气息。
甚至,在察觉到梵楼对自己有所隐瞒的时候,他都能心平气和地掐住男人的下巴,轻声细语“这世上,谁都可以对我说谎,唯有你”
沈玉霏指尖用力,看着梵楼下巴上多出了两道浅浅的红印,眉宇间的阴翳稍稍散去。
“唯有你,不可以。”
他松开手,修长的腿一伸,轻轻地将梵楼踹远了些“说吧。”
沈玉霏嘴上虽没有表示,但动作间已经将心思表露得明明白白。
梵楼若是不说实话,就别想再近他的身了。
梵楼狼狈地跪回去,手不自觉地抚上沈玉霏如玉般温凉的脚踝,神情重归挣扎“宗主”
梵楼既怕自己说出阴暗的心思后,被宗主厌恶,又在隐瞒宗主的痛苦中煎熬,呼吸间,胸膛上的伤口溢出了更多的鲜血。
沈玉霏静静地注视着梵楼,目光仿佛头透过了这具皮囊,看见了一道在烈火上煎熬的灵魂。
他的眼中闪过了几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火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