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沈玉霏自然知道,孟鸣之惯会摆出一副名门正派弟子的谦谦公子样儿,看也不看他,反而冷着脸对梵楼扬了扬下巴。
梵楼眸色一黯,默不作声地来到沈玉霏的身边。
梵楼也感知到了孟鸣之的变化。
此人与他交手时,修为深不可测,气势斐然,但与宗主交手时,却又像个寻常修为深厚的修士。
但梵楼不欲将自己的想法说与沈玉霏听。
输了便是输了。
他既然在孟鸣之的攻击下,差点暴露妖修的身份,那就说明,他还不够强。
梵楼垂下眼帘,看着沈玉霏在自己胸膛上旁若无人地游走的手,抿了抿薄唇。
是了,他还不够强。
“方才,有什么感觉”
沈玉霏检查完梵楼的身体,蹙眉问,“与本座说实话”
梵楼沉默许久,低低答“神识。”
“果然如此”沈玉霏了然颔首。
他的感觉没有出错。
他在合欢宗的宗门前现身时,孟鸣之的的确确想对梵楼的神识做些什么。
那么,此人就更加不可饶恕了。
沈玉霏并不知道,是孟鸣之身体里的老祖想要夺取梵楼身为妖修的肉身,他只觉得,孟鸣之想要梵楼的命。
人尽皆知,肉身崩塌,神识未毁,修士尚且有生还的希望,但若是神识碎裂,即便肉身保存得再完好,修士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可能。
“竟敢”
眼见灵力再次在沈玉霏的五指间汇聚,孟鸣之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他猛地丢下君子剑,在众目睽睽之下,大吼“沈宗主,我自愿叛出玉清门,入你合欢宗门下”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孟鸣之说完,没心情管身后不断地呼唤着自己“孟师兄”的师弟与师妹,而是沉下心,暗搓搓地感受,封印里的老祖是否已经陷入了沉睡若是没有,老祖必定会怀疑他进入合欢宗的契机,继
而猜到蛟龙角的用处好在,退回封印内的老祖神识沉寂如深潭,没有半点波澜。
果然,老祖修为再高深,也因肉身即将崩塌,发挥不出万一的实力。
孟鸣之松下一口气来,重新抬头,望着面前神情莫名讥诮的沈玉霏,侃侃而谈“孟某思慕沈宗主已久,早在醒骨真人的秘境中,便有了如此想法,只是只是事多压身,且玉清门对孟某恩重如山,孟某不愿以一己之身拖累宗门,故而时至今日,与沈宗主相见,方才忍不住表露一二,望沈宗主”
“我呸”
不等孟鸣之说完,揪出偷袭自己的玉清门弟子的没骨花,已经擦着唇角的血迹,腾空而起,“我呸”
娇俏的女修对着孟鸣之竖起了染红了指甲的手指“就凭你,也配入我们忘忧谷”
“沈玉霏,老娘宁愿你同先前的那个废物梵楼结为道侣,也不愿你和这个臭道士共结连理”
没骨花骂完,且不说玉清门的弟子如何想,合欢宗这边的几位长老,反正是齐刷刷地变了脸色。
宗主如今,可不就是与梵楼双宿双飞吗
“晦气,真真是晦气”没骨花是被孟鸣之匪夷所思的“真情流露”给气疯了,“沈玉霏,你还不如把你新宠面上的面具取下来,戴在自己的脸上祸水,你这是个走到哪儿,坑自己到哪儿的祸水”
合欢宗宗主沈玉霏,貌若好女,姿色倾城。
相传,合欢宗内,有无数男宠为他神魂颠倒,如今,却是连玉清门的首席弟子,孟鸣之,都成了他的袍下臣。
“师兄师兄定是被那魔头摄去了心神”玉清门弟子在没骨花喋喋不休的辱骂声中,回过神来,各个义愤填膺。
他们显然不信,孟鸣之会倾心于沈玉霏,强行祭出法器,将痴痴地注视着沈玉霏的大师兄拉了回来。
“师兄没有反抗,定是中了暗算”
“对,大师兄霁月清风,怎么会被一个魔头摄取心神”
“快,快带他回宗门,让掌门瞧瞧”
孟鸣之束手就擒,嘴却没有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