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鸣之”的嗓音也与老祖重叠在一起。
觊觎之感陡然炸裂,梵楼如芒在背。
他是蛇妖,感知本就比人修敏锐,被当成猎物的感觉太过明显,烦躁得,若是此时化身为蛇,浑身的蛇鳞都倒炸了开来。
“滚”
梵楼怒吼出声,毫不犹豫用手指割开了后颈。
鲜血喷涌,修长的手指探入了血肉,狠狠地握住了脊椎。
咕叽,咕叽。
一柄沾着碎肉的长刀被他从皮肉中,生生地抽离了出来。
可怖的灵力在梵楼的周身盘旋,浓郁到几乎凝聚成了黑色的旋涡。
梵楼垂着头,束起的发不知何时披散了下来。
他身上陌生的气息节节攀升。
他的脸上的面具也伴随着一声轻轻的碎裂声,断成了两截。
“宗主”梵楼心疼地捧住碎裂的面具,被碎发遮挡住的眼睛里,迸发出血芒,“你该死”
他嘶吼着甩去骨刀上沾染的血沫,猛地仰起头,露出了一张英俊非常的面庞。
“什么”好不容易合力将玉清门的长老压制住的佛见愁与佛见笑两姐妹,循声抬头,瞳孔同时紧缩。
“梵楼”百两金同样震惊地仰着头,望着在“孟鸣之”面前,气势攀升到了极致的梵楼,一时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那是梵楼。
又不是梵
楼。
不仅仅是相貌,还有气势。
见多识广如百两金,已经察觉出,梵楼是妖修。
可妖修怎么会残存于世界
还还躲藏在他们的合欢宗内
宗主知道吗
难道说,宗主之所以对梵楼有所改观,就是因为发现了梵楼的真实身份
百两金纷乱的思绪并没有影响到梵楼。
梵楼压根没有想到这么复杂的事。
梵楼的眼里只有沈玉霏。
若是沈玉霏不在,他还有什么隐藏身份的必要
况且,现在已经没有隐藏身份的必要了。
“你不是孟鸣之。”梵楼一字一顿道,“你是谁”
“孟鸣之”饶有兴致地反问“我若不是孟鸣之,又是谁呢”
梵楼懒得回应,紫色的烟气顺着繁杂的刀柄,争先恐后地缠绕上闪着寒芒的刀身。
“你呀,真是不自量力。”“孟鸣之”负手望着梵楼,遗憾叹息,“就算是妖修又如何”
“一条没得到全部血脉传承的小蛇,也敢对本座出手”
砰
梵楼已经在“孟鸣之”说话的间隙,双手握住骨刀,向前猛地劈砍了下去。
刀光割裂了空间,仿佛将“孟鸣之”的脸也割裂成了两半。
一半是孟鸣之自己,满脸惊慌。
一半是老祖的神识,势在必得。
“弄坏了宗主给我的面具死”梵楼的身影骤然显现在“孟鸣之”的身前。
“孟鸣之”明显也对梵楼的速度感到诧异,慢了半步,虽避开了骨刀,手臂还是被削下一大块血肉来。
他的半张脸扭曲狰狞,仿佛真正的孟鸣之试图发出痛苦的哀嚎,另外半张脸却淡漠无比,一只眼睛盯着鲜血淋漓的手臂,毫不在意地轻哼“废物就是废物,不像是”
“孟鸣之”毫无预兆地握住君子剑,剑尖转瞬在骨刀上轻点数下。
梵楼悬在半空中的身影僵硬片刻,继而挺直的脊背像是被人从后,恶狠狠地抽打了数下,一节跟着一节扭曲。
“咳咳咳”梵楼的身形微微一晃,唇角溢出了一道血线。
不行
“孟鸣之”的体内藏着另一道可怖的神识,那道神识之强悍,即便是化身为妖修的梵楼,也没有把握抗衡。
“老祖。”
梵楼目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