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天灵体麻痹了他。
孟鸣之猛地咬紧牙关,目光在蜷缩在地上的巨蛇身上,短暂地逗留了片刻。
玉骨粉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玉骨粉,前世,他竟生生找错了人
孟鸣之想到前世,梵楼为了沈玉霏,自愿坠入杀阵,粉身碎骨的模样,血色一瞬间涌上脸颊。
难不成,前世,他与真正的玉骨粉擦肩而过了
难不成,前世的他,已经离压制体内的老祖神识,只有一步之遥
那今生算什么今生算什么
相比较身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痛苦,才更让孟鸣之崩溃。
今生,他自以为是地走上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不仅没有成功接近沈玉霏,还将自己的身体作为筹码,交给了老祖。
他身败名裂,肉身将毁,下场,竟是比前世懵懂无知的时候还要惨
“不”孟鸣之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局呢
他捏碎灵台中封印的双手,重新握住了血管,碎肉随着动作,一块接着一块从身体上掉落,“弟子弟子不甘心啊弟子不甘心啊”
他还要做玉清门的首徒,还要做修真界人人敬仰的修士
“老祖,回到弟子的身体里来吧。”孟鸣之的眼珠从眼窝里掉落出来,整张脸也像是融化了一般,血肉瀑布般坠落。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一点一点地将
血管往自己的身体里按,“您也活了太久了何必再执着于飞升呢”
孟鸣之说到这里,两颗眼珠全部从眼眶里掉落了下来。
他的脸上只有一张没有牙齿的嘴,还在机械地开合,“让弟子弟子替你”
“放肆放肆”
灵台中的封印被毁,老祖残存在的神识自然无法通过孟鸣之的身体,传送到梵楼的体内。
无数刚靠近巨蛇的血管,噗嗤噗嗤地插入漆黑的鳞片,引来巨蛇一声又一声的悲鸣,却无法再将老祖的神识移入这具残破的妖修之躯。
“你以为本座需要你吗”
老祖怒极反笑。
“本座想要的就凭你,也想阻拦”
阴风骤起。
老祖的神识忽而凝聚,仿佛活过来一般,在昏暗的光影中,抬起了双臂。
他的眼睛中血光频现,忘忧谷中玉清门弟子的断肢残臂汇聚而成的血泊,蠕动着拼凑成了一具又一具古怪的“人”。
他们有的生了三只眼睛,眼球在陌生的眼眶里疯狂地蠕动,有的“人”只有一条腿,另一条本该生着腿的地方,被反折的胳膊取代。
比凡间志怪传说中出现的鬼怪还要可怖的“人修”,后背上同时升起一根闪着血光的血管。
无数血管向着老祖飞去,热切地围着老祖盘旋。
“哈哈哈本座在世间千百年,不要说别的宗门的修士玉清门中,岂有本座无法控制的人”
老祖得意地大笑,顷刻间,无数流光顺着玉清门弟子身体里冒出来的血管,继续向梵楼的身躯狂奔而去。
面皮彻底融化的孟鸣之无能为力,发出了崩溃的咆哮。
“哈哈哈”老祖见状,笑声愈发得意。
而就在流光即将涌入巨蛇的身躯之际,老祖凝视的身形,忽而一颤,紧接着,仅存的胳膊无声地炸成了血沫。
“是谁”
所有的流光同时僵住,老祖的神识再次发出了震天的怒吼。
远在玉清门内的春熙,手执长剑,跪在一座湖泊大小的巨型莲台前,七窍都流出了粘稠的鲜血。
她美丽的脸庞被痛苦充斥。
“老祖”春熙喃喃自语,“弟子不能不能让您”
她想到了惨死在醒骨真人秘境外的修士,想到了尸横遍野,整个宗门都覆灭的海中月,手中长剑彩光流转,再次指向了那个端坐在莲台中,浑身笼罩在柔和光芒中的老祖。
细看,那些看似柔和的光芒中,竟时不时地翻涌起细细的血花。
春熙早已被绝望浸染的心,在看见那些血芒时,依旧涌动起不可置信的波澜“为何老祖,这到底是为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