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算,小生这就来算”商时序将手中扇骨“哗啦”一声,丢弃在地上,“沈宗主稍安勿躁,小生”
商时序话音未落,刚勾起的唇角就僵住了。
他的手还保持着伸出去的姿势,口中鲜血却也喷了出来。
“怎么怎么又是”商时序瘫软在地,脸颊砸在自己吐出的鲜血中,沉沉闭上的双眸中,满是惊恐。
必死之人。
又是必死之人
躺在床榻上的梵楼,是是必死之人。
“给本座起来”沈玉霏见状,本就绷紧的心弦狠狠一弹,仿佛扯下了无数碎肉,额角的青筋紧跟着突突直跳。
他伸手,想要将商时序从血泊中拎起来,伸出去的手尚未触碰到商时序的衣领,就被另一只苍白的手握住了。
沈玉霏兀地僵住。
“宗主”
梵楼低咳着将他的手攥在掌心里,另一条胳膊缠住了他的腰。
重新化身为人的梵楼似乎也保留了身为蛇的习性,手臂缠住了沈玉霏的腰还不够,整个人都紧紧地从他的身后贴上来。
“宗主,不要咳咳,不要算了,属下的命,不由天”梵楼将脸埋在沈玉霏的颈窝里,“宗主该知道,只有只有一个法子可以”
啪
梵楼话音未落,就被骤然转身的沈玉霏一巴掌扇偏了头。
但下一瞬,沈玉霏也扑了过去。
他死死地咬着梵楼的唇,唇齿间鲜血弥漫。
“你体内有那个老不死的本座才不要亲你”沈玉霏双手抖如筛糠,揪着梵楼的衣襟,将那原本就残破不堪的布料,扯得七零八落。
他愤怒地扣紧牙关,却又
在尝到更多腥甜的刹那,让一滴滚烫的泪砸在了梵楼的颈窝里。
梵楼如遭雷击,搂着沈玉霏,踉跄着跌坐回床榻之上。
“宗主”
“闭嘴”沈玉霏再次扬起了手,却不是要打梵楼,而是用灵力,将临月阁内所有的外人都轰了出去。
他做完这一切,强硬地将梵楼推倒在身下,如玉手指撕扯开梵楼身上最后一层布料。
他将自己的灵力强行灌入梵楼的身体,试图将属于老祖的一切都从眼前这具躯壳中赶走。
可惜,无济于事。
梵楼爱怜地捧住沈玉霏冰凉的手,放在唇边反复摩挲。
“宗主,没事的。”梵楼抬手,温柔地将沈玉霏按进怀里这是梵楼此生,做过最大胆的事之一了他将宗主扣在胸膛前,不论宗主如何挣扎,也不松手。
“属下属下也也如此痛苦过。”
梵楼缓缓地收紧双臂。
他在醒骨真人的幻境中,曾经亲手将剑送入幻境所幻化的沈玉霏的胸膛。
那即便是假的宗主,也生着与真的宗主一模一样的脸。
但痛苦过后,就好了。
他又回到了宗主的身边。
梵楼不欲宗主痛苦,将老祖困于人修的皮囊之下,却又是他唯一能为宗主做的事。
所以,他只能笨拙地用曾经的经历,安抚着怀中因为愤怒,止不住颤抖的人。
梵楼一声又一声,断断续续地哄着沈玉霏,修长的手指恋恋不舍地抚摸着他披散的墨发,同时再一次将残剑塞进了他的手中。
“宗主,属下不会离开你”
梵楼五指用力,硬生生带着沈玉霏的手,将那柄闪着血光的剑送入了自己的胸膛。
血光大盛。
残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畅快地饮下了滚滚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