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有些像玉清门的孟鸣之”
领着人走进临月阁的没骨花,没有听到黄莺的喃喃。
她从未像今日一般,忐忑地跪在沈玉霏的面前。
强大的威压几乎让没骨花无法直起腰杆。
她深深地垂着头,视线所及,不过一片摇曳的红色衣角“宗主,属下寻人归来,请宗主过目”
没骨花带来的人,无论是修士也好,凡人也罢,早已东倒西歪地跪了满地。
斜倚在长椅上的沈玉霏,一只手若即若离地搭在残妆剑上,另一只手闲闲地托着雪腮。
他衣袍松散,语气散漫“都留下吧。”
没骨花的耳畔仿佛传来了“嗡”得一声闷响“宗主”
“都留下。”沈玉霏徐徐睁开双眸。
他望着那些神情各异的面庞,勾起了唇角,“既然你有这份心,本座自然要好好享用。”
没骨花听出了沈玉霏的言外之意,紧绷的身子微微一颤“属下妄自揣摩宗主的心思,属下有罪”
“有罪”沈玉霏施施然起身,雪白的狐皮从他的腿间滑落。
明明是香艳至极的画面,可跪在临月阁内的众人,却生不出半点旖旎的心思。
沈玉霏满身煞气,血意更是在清澈的眼睛上蒙上了一层红膜。
他哼着不成调的曲子,赤足淌过繁杂的法阵,挽起的衣袖堆叠在臂弯间,露出一截羊脂玉般莹润的皓腕。
“何罪之有”沈玉霏凭空摸出七根透明琴弦,“本座不觉得你有罪本座还觉得你该赏”
琴弦落于没骨花的掌心,亦如雪花消失于天地间。
但没骨花惯用的那
张长琴,原有的琴弦却被透明的琴弦取代。
“宗主”没骨花的瞳孔骤然紧缩。
透明琴弦是何物,她暂且不知,但其上散发出的浓郁灵力,足以让没骨花将恐惧抛在脑后。
她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多谢宗主赏赐。”
继而,贴心地替沈玉霏关上了临月阁的门。
“宗主如何了”守在阁前的黄莺见状,立刻上前询问。
没骨花脸上的笑意微僵。
她抱着长琴,扭头看着已经关上了门的临月阁,几番欲言又止。
“宗主”最后,没骨花惆怅地叹了口气,“不知是不是好事,宗主变了。”
沈玉霏已经不是没骨花记忆里的沈玉霏了。
她想,以后的自己,怕是再也不敢直呼其名了。
就在没骨花唉声叹气之时,一条通体漆黑的蛇,无声无息地滑进了院子。
他纤长的身影如波浪涌动,转瞬攀上屋檐,又不知用了什么秘术,竟就这么钻进了临月阁内。
此时,沈玉霏已经回到了长椅上。
他将两条腿随意搭在长椅的扶手上,垂眸把玩着残妆剑上开出的杏花。
沈玉霏越来越依靠这柄剑了。
他也越来越不排斥长安钟了。
“阿楼。”沈玉霏的指尖从花瓣上掠过,“你瞧,本座没有你,也过得很好”
他言罢,随意勾了勾手指。
一个面红耳赤的修士跌在了长椅边。
沈玉霏头也不抬地命令“把头抬起来,叫本座瞧瞧。”
“遵遵命”
他循声垂下眼帘,蒙着血色的眸子里映出一张堪称英俊的面庞来。
“原来是鼻子。”沈玉霏若有所思。
他又抬手勾来另一个男修。
这回,是眉毛。
再然后,是眼睛。
没骨花好记性,竟真的寻来了几个,能勉勉强强地拼凑出梵楼面容的男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