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鸣之却懒得再听贺老二的废话了。
他手中的长剑再次出鞘,从贺老二的胸口指向了贺老二的脖颈。
寒意森森。
贺老二倒吸一口凉气,再不敢废话一句。
片刻,一艘停靠在岸边许久的层渔船,晃晃悠悠地钻进了境门。
哗啦。
海浪冲刷着岸边嶙峋的礁石,剩下的船仿佛排列整齐的棺椁,不知会埋葬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过往。
而那艘冲进境门的渔船,也彻底消失在了流转的光影里。
自打商时序算出了玉清门尚有生机的卦象,沈玉霏的心里就横了一根刺。
只是,关于合欢宗藏匿妖修的流言传得沸沸扬扬,他不得不分出心神,为梵楼多加考虑。
福祸相依。
玉清门覆灭,即便外头的流言传得再怎么言之凿凿,也再无一个所谓的“正道魁首”,拉拢各大宗门,一齐将矛头指向合欢宗。
沈玉霏念及此,视线一转,看向了流言的根源
趴在蛇莓堆上的小蛇抻成了长长一条,眼瞧着是在果子堆里睡着了。
沈玉霏的目光不由凝住了片刻。
梵楼喜欢蛇莓。
其喜爱程度,甚至有些超乎沈玉霏的预料。
起初,沈玉霏很是不满,梵楼会对一颗难吃的果子,表现出超乎寻常的狂热哪怕,所谓的狂热,是小蛇沉迷于吃被他咬去尖尖的蛇莓,而并非蛇莓本身。
但,这也足以让沈玉霏不满了。
直到沈玉霏发现,妖修耐力惊人,即便不是春天,蛇性也难压制,似乎时时刻刻都想与他缠在榻上,方才命人将大堆大堆的蛇莓堆在临月阁内。
他将梵楼踹下床,命妖修化为原身。
梵楼不知沈玉霏心里那点带着逃避意味的心思,只欣喜于他的赏赐,遂缩小身形,在蛇莓堆里徜徉。
黑蛇叼着蛇莓,在果子堆与沈玉霏之间,来回游走。
“本座不吃。”沈玉霏强行咽下酸涩的果肉,忍无可忍之下,终是躲开了小蛇递到唇边的果子。
“嘶嘶”黑蛇肉眼可见地低落,衔着蛇莓游到床榻下,好半晌都不肯出来。
沈玉霏只得按着眉心解释“”本座不是厌恶你,本座罢了,本座吃就是”
话音刚落,小蛇就如黑影,一下子蹿了回来。
梵楼重新叼起一枚蛇莓,盘踞在沈玉霏的肩头,自己一口,宗主一口,吃得尾巴都甩成了虚影。
沈玉霏板着张脸,愣是吃到小蛇抻成长长一条,睡倒在果子堆里,方才长舒一口气。
他走过去,俯身将梵楼拎起来,鼻尖敏锐地捕捉到一丝酒气。
“嗯”
沈玉霏若有所悟,“变回来。”
即便意识不清,梵楼听了他的命令,也听话地变出了人形。
酒香更浓。
沈玉霏的眼珠子转了转,心中因为吃了无数酸涩果子而生出的郁闷,一扫而空。
“看你以后如何欺辱本座”
沈玉霏心情颇好地将变成人身的梵楼推倒在了蛇莓堆中。
果香四溢。
好像闻起来,也没有那么酸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