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留下的牙印已经很淡了。
得再咬一咬。
沈玉霏已经习惯梵楼炽热的视线,连头都懒得抬,只将脚踩在梵楼的脚背之上,十指不易察觉地绷紧,那枚蕴藏着无限灵力的白矖的妖丹,也被他收于袖笼,随时准备握住。
“吼”
白矖并未让沈玉霏疑惑太久,就高高仰起了蛇首。
一束惨白的光刺破云朵,直直地倾泻在大妖被海水浸润的身躯之上。
金灿灿的光仿佛揉碎的金箔,为大妖身上的蛇鳞镀上了金边。
白矖就这么直直地望着天空,一股乳白色的妖力在一众修士各异的目光注视下,徐徐在蛇身上,涟漪般,一圈又一圈地荡漾开来。
“不好。”沈玉霏望着那不断叠加的妖力,心中莫名泛起了不祥的预感。
他藏于体内的长安钟,似乎感受到了原主人白矖的存在,竟在他的胸腔内,蠢蠢欲动起来。
“阿楼,走”
电光火石间门,沈玉霏已经做出了抉择。
他一把攥住梵楼的手腕,再次沉入海底。
这一次,沈玉霏不再与黑蛇一道,远远地坠在大妖身后。他身上灵力暴涨,不在乎被海面上的修士发现,也不在乎被白矖察觉,拼尽一身修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仙岛之上。
失去了法阵的保护,海中月真实的惨状撞入他的眼帘。
遍地白骨,满眼残肢。
玉清门的老祖与孟鸣之所做的恶事,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们的面前。
“宗主”梵楼迅速划破后颈,抽出骨刀。
“白矖所图,绝不简单。”沈玉霏亦握住了残妆剑,皱着眉在仙岛上四处搜寻,“上古大妖,手段无穷,你即便已经舍弃人修之身,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梵楼本就抿紧的唇上骤然多出一道血印。
他死死地咬着下唇,握着骨刀的手用力到泛白“属下无能。”
“你才修炼多久”沈玉霏收回视线,脚下一踏,向着某一个方向暴起而去。
“不必同他相比。”
不论是人修还是妖修,沈玉霏都不会拿来同梵楼比较。
梵楼在他的心中独一无二。
只是,这样的心思,梵楼是想不到的。
即便想到,梵楼也依旧自责。
力量,力量。
他舍弃了人身,化身为妖,修为暴涨,却总也不够。
梵楼心念微动,重瞳久违地浮现。
“嗯”
下一瞬,梵楼浑身一僵。
他扶着头,闷闷地哼了一声。
无数破碎的画面涌入脑海,蛇类的嘶鸣也在耳畔炸响。
只是,剧烈的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
梵楼在沈玉霏投来询问的目光时,已然恢复了正常,也忘记了那些浮现在脑海中的景象。
“宗主。”妖修以眼神示意沈玉霏向前看。
仙岛上绵延的山峦间门,隐隐露出了一座庙宇飞扬起的屋檐。
“白矖庙”沈玉霏的眼皮一跳。
与记忆中翼州城内的白矖庙一般无二,雪白的庙宇内外,无论墙壁还是屋檐,都刻满了繁杂的蛇纹。
嶙峋的石块与断裂的树枝横斜在山林间门,山谷仿佛被撑出了裂口,让白矖庙如生命力顽强的野草,拔地而起。
“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