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就是没有得到玉骨粉呢”
孟鸣之的自言自语,唯有沈玉霏听得明白。
孟鸣之并非在说今生之事。
他在说前世。
前世,沈玉霏葬身杀阵,却因为是人修,残骸没有化为能完成伏魔阵的玉骨粉。
“你的确不是妖修,可他是啊”孟鸣之嘶嘶地吐着阴毒的蛇音,不顾头上流下的混着脓血的脏水,直勾勾地盯着近在咫尺的小蛇,“他死在我的手里,为何也没有化为玉骨粉”
以前,孟鸣之不知梵楼的真实身份,误将他当成是人修,故而从未想过,要从他的身上得到任何东西。
可如今,孟鸣之想着那条方才差点腾云驾雾的巨蛇,心里就滚过酸涩的嫉妒和浓浓的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啊”孟鸣之不甘心地哀嚎徘徊在祭台之上。
沈玉霏却在想明白一切后,气得发疯。
重生孟鸣之居然也是重生之人
纤细的蛇身光华流转,灵力在一瞬间遍布全身。
“阿楼是我的,你竟敢奢望他的你竟敢”沈玉霏的
眼里爬上了密密麻麻的血丝。
他身负长安钟,又有着白矖的妖丹,最不怕的,便是以命搏命,现下动用浑身的妖力,要做的,不过是取孟鸣之的性命罢了。
阿楼是他的。
不论是生还是死。
任何觊觎阿楼的人,都该死
汹涌的灵力化为巨蛇,向着孟鸣之呼啸而去。
孟鸣之这个时候倒是冷静了下来,笨重的蛇首一晃,躲在了黑蛇的蛇首之后“螣蛇大神,救我”
螣蛇早被孟鸣之烦得几欲发狂,但它们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即便是他再厌恶孟鸣之,此刻也不得不出手
妖力震荡。
失去了原本身体与六识的黑蛇,毕竟是昔日的螣蛇,只靠着孟鸣之的蛇身,就凝聚出了几乎与沈玉霏凝聚而出的巨蛇一般大小的妖力。
砰
飞沙走石,灵力倒悬直上。
祭台之上的浓云被风绞散,露出了青白的天空。
光柱穿透云层,洋洋洒洒地落下。
浮动的尘埃里,小蛇咳嗽着从破碎的石块下爬出来,但他还没来得及重新凝聚起身体内的灵力,就被一条双头蛇,恶狠狠地压制在地。
黑蛇叼着他柔软的蛇颈,身上气势大盛“白矖的长安钟,白矖的妖丹哈哈哈,他是我的白矖你竟妄图用这些东西对付我”
大妖白矖诞生于螣蛇的选择,沈玉霏掌握的长安钟与妖丹,也的确为面前这条诡异的黑蛇的白矖所有。
他被迫抻长身子,尖牙冒出嘴角。
“滚离本座远一点”小蛇疯狂地扭动着身体,哪怕被黑蛇残忍地撕扯去了颈侧的鳞片,依旧不肯就范,“滚滚开”
黑蛇残忍地吐着蛇信,似乎很欣赏他的反抗,“滚你现在只有成为我的白矖这一条路可以走孟鸣之”
孟鸣之精神一震,蛇瞳里迸发出精光。
“交给你了。”黑蛇撤去了对身体的掌控权,懒洋洋地将蛇首偏向一边。
哪怕没有重得螣蛇的力量,占有白蛇,也是刻在蛇妖骨子里的欲望。
孟鸣之尖啸一声,迫不及待地操纵着蛇身,强压住战栗的小蛇,下腹瞬间弥漫起热潮。
“沈玉霏,你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
可怖的热意抵在了沈玉霏柔软的蛇腹之上。
他腾得卷起蛇尾,凶狠地击碎了孟鸣之身上的肉瘤。
脓疮破碎,黑血飞溅。
孟鸣之痛呼着缩回去,继而更凶狠地将沈玉霏钉在地上。
“两辈子整整两辈子”孟鸣之锋利的牙齿印入沈玉霏已经被剥去蛇鳞的脖颈,陶醉地品尝着那陌生的鲜血气息,“沈玉霏,你终究是我”
吼
山崩地裂,变故突生
云层间漏下来的光柱顷刻间消弭,浓稠的墨色遮蔽天日。
风静止了,闪电也停滞在了天边
。
紫黑色的光影微闪,漆黑而庞大的身躯在墨色间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