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鸣之与黑蛇融合的模样,沈玉霏记忆犹新。
他皱了皱鼻子,嫌弃地吐出一口蛇息“丑。”
沈玉霏实话实话“太丑了。”
浑身生满脓疮的蛇,若是不开口,怕是任谁也想不到,它就是曾经的玉清门首徒,孟鸣之。
沈玉霏嫌弃完孟鸣之丑,又嫌弃孟鸣之愚蠢“付出了这样大的代价,还不是被前一任螣蛇利用吗”
在沈玉霏的眼里,孟鸣之甘愿与黑蛇融为一体,看上去,的确得到了妖修庞大的妖力,实际上,却是用自己的性命,延续了黑蛇的性命,得不偿失。
“宗主”
话音未落,沈玉霏的颈子忽然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温柔地捏住。
他立刻将生死不明的孟鸣之抛在脑后,舒舒服服地抻了抻身子。
他听见了梵楼的恳求“属下让属下变成蛇身吧。”
“不许”沈玉霏想也不想就拒绝了,甚至用尾巴反卷住了妖修的手指,“以后,没有本座的允许,你不许化身为蛇听明白没有”
梵楼失落地抿唇,视线在望不到边际的海水中轻飘飘一扫,继而垂下眼帘,一字一句道“宗主,属下不化身为螣蛇,甚是难离开北海海中月的境门已经被那条黑蛇的白矖破坏,属下不敢带您进去。”
没有境门,他们就无法快速地穿过北海,回到翼州城中去。
梵楼说的是实情,沈玉霏想到白矖在仙岛周围折腾出来的巨大动静,也没有对境门是否损坏一事,产生怀疑。
他仰着蛇首,不屑地轻哼“本座自己也可以游回去。”
与螣蛇双修,好处无穷。
沈玉霏虽还未仔仔细细地探查体内的灵力,但力量充盈的感觉不会出错。
他的修为又有精进了。
若是人身时再辅以白玉经,怕是更
沈玉霏按住思绪,叼着梵楼的衣袖,一拱一拱地爬到了衣袍上,然后轻车熟路地攀上梵楼的肩膀。
他将尾巴勾在妖修的耳朵旁“怎么,成了螣蛇,就瞧不起本座了吗”
梵楼身上涌动的妖力,深不可测。
上古大妖的传承,哪里是人修可以比拟的
但沈玉霏看着梵楼老老实实地戴在嘴上的半截面罩,心里就生不出半分警惕心。
他又用冰凉的蛇鳞磨蹭梵楼的脸颊“本座是你的主人,本座”
“属下只是想当宗主的坐骑。”
谁曾想,梵楼仅用一句话,就将沈玉霏未说出口的话,全部噎了回去。
“什、什么”他结结巴巴,一不留神,从梵楼的耳朵上掉了下来,最后在宽阔的肩膀上盘成一小团,梗着脖子嚷嚷,“本座本座从不需要坐骑”
沈玉霏的确不需要坐骑。
他连灵兽不愿意亲近。
合欢宗内,沈玉霏信任的人本就不多,实在没心情再去与一只不知道开没开灵智的灵兽培养感情。
可是梵楼不同,梵楼
梵楼是他此生最信任之人。
且梵楼如今,已经是螣蛇了。
上古大妖心甘情愿俯首称臣,这对对掌控欲有着极致追求的沈玉霏而言,简直是世间最诱人的诱惑。
他喉结微滚动,细长的蛇尾轻飘飘地抽在梵楼嘴前的面罩上。
梵楼似有所悟,身形一闪,百米长的巨蛇已经出现在了海底。
漆黑的鳞片几乎与海水融为一体。
即便梵楼刻意掩藏了气息,螣蛇的气息还是让整片海洋都沸腾起来。
数不清的鱼群自远处而来,于他们头顶盘旋之上。
暗流交错,水花飞溅。
万丈远的海面上,狂风呼啸。
金色的蛇瞳缓缓睁开,梵楼低下硕大的蛇首,将小蛇顶在了头顶。
沈玉霏的身形与螣蛇比起来,纤细得几乎有些可笑。
他趴在梵楼的脑袋上,左瞧瞧,右看看,然后用尾巴对着身下硬邦邦的蛇鳞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