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一红两道身影在雷电中穿梭,长蛇却已经趁机,将白蛇的蛇骨全部剜了出来。
它叼着昔日爱人的骨殖,在血泊中笑得撕心裂肺“好当真是好重来一回,我一定我一定”
它一定会赶在梵楼成为螣蛇之前,将其斩杀
腥臭味与血腥气交织在一起,弥漫在天地间,令人作呕。
已经被天雷劈回忘忧谷的合欢宗众人,此刻强忍不适,看向化为蛇身的沈玉霏,焦急万分,却无能为力。
“法阵那是法阵”没骨花干脆扭头,去看在山巅上游走的长蛇。她看着看着,忍不住怀抱长琴,狠狠地跺脚,“若是那条丑东西的法阵成了,会如何”
她言罢,就将目光,求助似的放在了身边的人身上。
合欢宗的弟子不善法阵,自然不知道长蛇在做什么,倒是在场唯二的玉清门弟子,脸上神情各异。
捧着灵蜂的明心,纯粹是因为功法之故,与灵蜂感同身受,察觉到了法阵中所散发出来的磅礴怨念。
“会死”明心惊恐地自言自语,“会死”
但抱剑的春熙,却是面露凝重,眼中飞速掠过无数纷杂的情绪,显然知道些什么。
“你想到了什么,倒是说啊”没骨花上前一步,双手握拳,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要向着春熙的脸招呼。
春熙回过神,咬牙低下头“我不知道”
“那你刚刚是什么表情”
“我真的不知道”春熙捂住了头,陷入了痛苦的回忆,“我我只是想到,我去老祖闭关之处,曾曾瞧见过差不多的法阵。”
“在在老祖的莲花座上”
春熙说着说着,手扯住了发梢。
她深深地喘息着,脑海中浮现出来的画面,并不清晰。那只是她在被老祖所伤后,失去意识前,看见的最后的画面硕大的莲花座上,某一朵花瓣内侧,模模糊糊地刻着与山峰上的巨蛇即将拼凑完成的,极其相似的法阵。
“你们玉清门的老祖,成日到底在搞些什么”没骨花勉勉强强听出了个大概,忍不住抱怨,“哼,成日自诩名门正派,干的居然是和妖修一样的事”
“住口。”紧盯着长蛇的百两金闻言,低声呵斥,“玉清门老祖已死,多说无益春熙道友,你可知道,那法阵意味着什么”
春熙捂着头,苦笑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过”
她顿了顿,摇头低语“老祖必生所求,乃羽化登仙。若是此法阵被刻在莲花座之上,必定也和修炼之法有关。”
“难不成,靠这个阵法,能原地飞升”没骨花耐不住,插嘴道,“完了,那长蛇若是飞升,宗主与梵楼岂不是再无还手之力”
“不可能”这回,打断没骨花的,是黄莺。
女修神情肃穆,笃定道,“若是靠一个法阵,就能原地飞升,玉清门的老祖何
须闭关百年海中月的弟子,岂不是人人都能飞升”
杵在一旁的商时序,听到这里,连连点头“姑娘说得不错,若是靠法阵,就能飞升成仙,我等就没必要修炼了,干脆都去海中月当女修算了。”
而事实上,海中月的女修反而是最不在乎飞升的修士。
她们只关注法阵,体内连半丝灵力都不屑有,就算真的知道飞升的禁术,或许都不屑一顾。
所谓剑走偏锋,便是如此了。
“如果不是飞升的法阵,还能是什么”没骨花被众人接二连三地否定,恼羞成怒了起来,“就算你们说得都对,我们现在又能如何”
“宗主暂且不说。梵楼和那长蛇,皆为妖修”
“难不成,你们还有对付妖修的法子吗”
没骨花的话,让合欢宗的几位长老都流露出了羞愧的神情。
更有甚者如黄莺,双目含泪,痛不欲生。
此时此刻,她们的确无能为力。
而山巅之上,血腥的法阵已经基本成型,长蛇徜徉在血海之中,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嘶嘶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它甩着粗长的蛇尾,掀起了铺天盖地的尘沙。
“不好,他的法阵要成了”
没骨花见状,心中一个激灵,站在她身旁的明心更是因为恐惧,瘫坐在了地上。
嗡嗡,嗡嗡。
无数灵蜂围绕着玉清门的弟子,慌乱不知所措。
数不清的灵兽亦感受到了法阵的威压,从忘忧谷中钻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冲进了有着结界守护的合欢宗。
隐隐的红芒自地底升腾而起。
沈玉霏于漫天的天雷之中,抽空看了长蛇一眼与他在幻境中看见的法阵不同,长蛇的法阵似乎与梵楼的法阵有着微妙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