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修也与梵楼一般,蚂蚁般,密密麻麻地前进。
大妖白矖的秘境,到底是有些不同。
不论是妖修还是人修,体内的妖力与灵力仍在,但无法飞天遁地,也无法操纵法器,只能靠着双腿,在树林里穿行。
除了被梵楼好生抱着的沈玉霏,进入秘境的修士们,都好好地感受了一回凡人赶路的艰辛。
不过,离白矖庙越近,继续前行的修士越少。
梵楼会隐去身形,默默地在树林中穿梭,其他人修则不然。
毕竟,进入白矖庙的修士越少,得到宝物的几率就更大,自相残杀,在所难免。
寻常人见了这样的场面,必定会心情沉重,可惜沈玉霏与梵楼都不是常人。
啪
梵楼踩过了尚未凝固的血泊,骨节分明的手指眼疾手快地拎起沈玉霏垂在脚踝旁的衣摆。
鲜血没有贱上红袍,沈玉霏倒是往血泊离多看了一眼。
“阿楼。”他扯了扯梵楼的衣襟。
梵楼的睫毛顺势一颤。
沈玉霏道“是刚刚那个操纵灵蛇的人修。”
他在客栈里,看似缠着梵楼要酒喝,实则也在观察四周。
沈玉霏记得那条不听话的小蛇。
他还瞪了它一眼呢。
“宗主再等等。”梵楼没有接茬,而是抬手轻柔地摸了摸沈玉霏的头发,“马上就到了。”
沈玉霏低低地“嗯”了一声。
梵楼果然如他所料一般,虽为螣蛇,却对自己的同族没什么亲近之心。
意识到这一点倒是沈玉霏,心情微妙地高涨。
他自私,偏执,心思诡谲远非常人。
他向来喜欢梵楼眼中只有自己的模样。
穿过密林,由着山道向上走,鲜血的痕迹遍地都是。
梵楼抱着沈玉霏,穿过好几处打斗留下的痕迹后,终是被一队人马拦了下来。
宗门出身的修士,进入秘境后,在人数上颇有优势。
拦住梵楼与沈玉霏的修士们,身上沾满血迹,身后的草丛里还有没来得及掩盖的尸身。
“怎么还有一对野鸳鸯”
为首之人蹙眉冷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叫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吗哈哈”
“别废话了,动手”
纷乱的灵力卷起了沈玉霏的袍角。
梵楼用手指将那片衣摆耐心地按下去,继而抬眸,露出了金色的竖瞳。
众修士齐齐
愣住。
不知谁率先低呵了一声“妖修”,继而惊叫声四起。
一捧又一捧血花凌空绽放,眨眼间,拦在路上的人修们就身首异处,纷纷瘫倒在了地上。
梵楼又垂眸。
一只微凉的手扶住了妖修的面颊。
沈玉霏将面罩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