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名义上是“护送”,实际上却是以防他逃跑的中原人,见状,全部松了一口气。
他们将送给草原上的王的礼物放下,马不停蹄地离开了这片不属于他们的土地。
“麻烦。”
沈玉霏没搭理螣蛇的虚影感激的目光,将手搭在梵楼的胳膊上。
梵楼会意,弯腰将他打横抱起,看也不看那些让草原人眼热的礼物,转身回到了帐篷里。
“那螣蛇也是愚蠢。”到了无人处,沈玉霏才懒洋洋地再次开口,“阿笙都已经将他忘了,他还感激本座做什么”
“说不准,晚上就会闹起来。”
“阿楼,你想啊,阿笙没了记忆,不仅痛恨将自己送来草原的中原人,肯定也恨要中原人交出质子的草原人。那螣蛇现在可是草原上的大祭司,阿笙能给他好脸色才怪”
沈玉霏越想越是快活,歪在梵楼的怀里,窸窸窣窣地笑起来。
梵楼自从进了帐篷,就没有再开口。
妖修沉默地点燃篝火,再将沈玉霏放在榻上,重新拿出了那罐子药膏。
宗主说得不错,那条螣蛇是愚蠢。
但给的药膏也是当真好用。
梵楼的手指重新染上了药香。
这一回,没了碍眼的人打扰,他们当真情难自禁。
沈玉霏宛若泡在一汪滚烫的泉水中,起伏了半宿,再歇下了的时候,连半根手指头都动不了。
但他心中已经没有那么多气了。
他伏在梵楼的胸口,感受着身下传来的沉稳的呼吸声,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垂下来的发丝。
“阿楼,你说,等我们从幻境出去,也来人间游历,好不好”
“好。”
“本座才不要当什么世子本座更不要当质子”沈玉霏见梵楼点头,兴致勃勃地盘算起来,“本座要去当人间的皇帝”
受制于人的滋味太难受了。
即便有梵楼作陪,沈玉霏也不想再经历一回。但他想到自己孱弱的身体,寻常的身份,怕是怎样都无用,也就只有人间的帝王,能让他舒服些了。
“本座去当皇帝,你就是本座身边最听话的暗卫。”沈玉霏不仅将自己的身份安排好了,连梵楼的身份也安排好了。
只是,他说着说着,忽然察觉到梵楼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意。
“怎么”
沈玉霏狐疑地抬起头,强撑着直起上半身,哑着嗓子笑,“你还不乐意了”
黯淡的火光映衬下,梵楼下颚紧绷,双唇抿紧,微微耷拉着的眼皮虽然掩住了眼底的情绪,但沈玉霏如何感觉不出来,他在生闷气
“那你说,你想做什么,本座应允就是。”刚被满足的沈玉霏用手指勾住了梵楼垂落的发辫,心情很好道,“将军丞相还是,你也想当帝王”
“属下不在乎。”感受到沈玉霏收紧了勾住发辫的手,梵楼终是艰涩地开口。
他的确不在乎在人间的身份。
将军又如何
丞相又如何
都不过是虚妄。
他是宗主的属下,永生永世都是。
梵楼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属下不想宗主当帝王。”妖修盯着沈玉霏的眼睛,缓缓地吐出了心中所想,“人间帝王三宫六院。”
“属下,属下不愿”
沈玉霏抓着梵楼发辫的手陡然一松。
他愣愣地看着梵楼,半晌忽而憋不住笑起来。
沈玉霏越笑越受不住,连带着酸软的腰都弯了下来。
“罢了,罢了。”他重新贴在了梵楼的怀里,上气不接下气道,“那你做做本座的皇后,本座本座的三宫六院,都是都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