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到一处水池,清洗起了手臂和脸上的血迹。
血液顺着哗哗的水流丝丝缕缕地滑入下水槽。
清理完毕后,他脱下已经染血了的昂贵西装外套随手扔掉,再将内里白色衬衫的下摆撕开,扯成条状,包裹住左眼,又将始终披散着的长发规规矩矩地在脑后束好。
最后,穿上不知从何处得来的高服,双手撑着水池的边缘,缓缓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脸上的水珠迟迟未干。
现在,镜子里的人,是泉雅,也是他。
这让他想起了前段时间的一件事。
那天,一如既往地陪同训练得一身伤的泉雅去医疗室治疗,进入后,家入硝子的视线在他们二人的脸上移动了几个来回,“有没有人说过,你们好像越来越像了”
“硝子小姐,我们本来就很像。”他这么道。
因为只有家入硝子的反转术式可以快速治愈泉雅、而且在原本的世界也受到过不少照顾的缘故,单从称呼上与其他人相比,他对硝子是尊重的。
“我的意思是给人的感觉、气质那方面的。”硝子补充说。
“哦”这个回答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短暂地思考无果后,于是不确定地追问“那究竟是我更像他了,还是他更像我了呢”
“有什么区别吗。”医疗床上,泉雅不解地问。
“当然有了。”他记得当时,他是这么回答对方的,“你可不能像我。”
时间回到现在。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始终注视着镜中之人,黑雅在某刻静静地开口了“我还剩下多长时间”
镜中,黑雅周围,灰影如约而至地出现。
它说了什么。
是很长的一段话。
听着,黑雅眨了眨眼后笑了起来,因为过于好笑,甚至眼角渗出了生理的泪水。
“怎会如此。”他开心地直起身道,同时将眼角的泪珠拭去,“你不应该最期待着那一时刻的到来才对吗”
涩谷之光大厦,附近的地下地铁站。
五条正穿梭在人群中,追逐着特级诅咒。由于有着人群的遮挡掩护,祓除诅咒的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
就在五条即将追上漏瑚时。
“好久不见,悟”
这个称呼、这个语气、这个熟悉的声音。五条攻势戛然而止,双眼不自觉地睁大,难以置信地转过身去。
然后,看到了曾经的挚友。
“门开。”胜券在握地微笑着,夏油、不,应称之为羂索的罪恶诅咒师打开了手中狱门疆的结界。
狱门疆张开中央,巨大诡谲的圆目锁住了五条。然而,五条依旧怔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回过神来。
羂索笑容渐深。
然而,就在封印条件即将达成之时,一个声音自后方传来
“你看上去有点疲惫啊,五条老师。”
红发,蓝瞳,左眼连带着小半张脸都被白色的绷带缠绕着,在羂索还没来得及反应之时,年轻的术师速度极快地来到了五条身旁,抬手将其推出了狱门疆的封印范围,静静地微笑“需要帮忙吗”
与此同时,已经被送回了咒术高专的泉雅这边。
沉睡中,凭借着最后一丝意志奋力抵抗着,泉雅挣扎着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