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莉莉安,梅丽莎才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年幼时我们天天在一起,玩布娃娃和各种幼稚的游戏。只是梅丽莎从没上过学,所以进入高中后,我们的来往就断了,毕竟她连书信都不会写。因为长时间不联系,有些生疏,我和她聊了一会儿家常后,便无话可说了。
而她又把话题扯到了乔纳森家的双胞胎身上“你最近见过他们吗”
我不太想谈论乔纳森家的事,便撒谎说“没有,他们的身份不一样了,已经不是我们能随便见到的人了。”
“是这样吗”她消沉地垂下了眼眸。
这时,梅丽莎的妈妈推开门,给我们端来了一叠秋李子,她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说“安妮,10月份的时候,你还能回来吗”
梅丽莎的母亲常年被丈夫殴打,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你很少看到她面露笑容的时候。
我好奇地问“有什么好事吗”
她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说“如果能回来就好了,刚好赶上梅丽莎的婚礼。”
梅丽莎抬抬嘴角,露出一个有些苦涩的笑容后,缓缓垂下了头。
之后,我在她妈妈喋喋不休的叨念中得知,梅丽莎将嫁给一个家具厂的工人,对方三十多岁了,老家有大片农田,很富裕,还是独生子,为人敦厚踏实,只是妻子在生第三胎的时候难产死了,后经媒人介绍,与梅丽莎定下了亲事。
那个男人比梅丽莎大16岁,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女儿,也不知道她母亲究竟对这桩婚事满意在哪里。
她母亲离开后,我问梅丽莎“你见过他吗”
“见过一面。”
“人怎么样”
梅丽莎摇摇头“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
“我没有答应,父亲做了主,因为他家会帮我家偿还一些欠款。”
小时候我曾跑到朱丽叶姐姐家,劝她逃跑,年幼的我以为逃掉就安全了,我不懂她为什么不敢逃,明明都要被卖掉了啊。长大后我明白了,大家只是把一切寄托在了侥幸上,不真正掉入深渊,就不肯承认自己已经步入绝路。甚至她们在深渊中挣扎的时候,还在侥幸一切都会渐渐转好,不会更糟了。
我见不得梅丽莎的泪水,于是说“其实城市里有很多女孩子,都是一个人在外面打工的,哪怕在餐馆端盘子,都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我不能这样,我跑了,爸爸妈妈可怎么办”
听她这么说,我只得闭上了嘴,因为我尚负担不起鼓励她反抗的后果。
可是这天晚上,梅丽莎又来找我,她告诉我,想去城市里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