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择定的吉日是两月后的冬月初九日,让容温和顾硕成亲,日子定下来后,容温心里却有些不踏实,昨夜顾慕说的那些话一直在耳中回荡。
她怕他,真的对顾硕做什么。
也是不想因着自己,而让顾硕本可以将官路走的顺风顺水,却变成了处处受阻,容温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找祖母告状,她明里暗里的将这话说与老夫人听,老夫人吃过的盐比她吃过的饭都多,如何能不懂呢
她只对容温道“阿梵就放心准备出嫁,有祖母在呢。”
有了老夫人这句话,容温心里踏实多了,顾慕他再是要用手段,有祖母在,他终归是不敢的,再说了,等她与顾硕成了亲,时日久了,顾慕自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心思,他是个心有天下的人,不会只把心思放在她身上,他与顾硕终究都是顾家的人,他不会很过分的。
容温一颗心定了,便一门心思准备出嫁的事,她的梦魇越来越轻了,这日,吴院使又来给她搭脉,与她道“容姑娘再用上几日药,这就能好了。”
吴院使从她这里离开的时候有些匆忙,容温瞧了出来,吴院使一个宫中太医院的正三品院使,整日里跑来给她搭脉,容温与他也是相熟了,问他“吴大人这般着急,是要去何处”
吴院使边挎起医药箱边道“去顾中书府上,”说到这里,吴院使叹了声“容姑娘若有时间,该去劝一劝顾中书,他不听医嘱,这病如何能好”
吴院使有些无奈,对容温颔首“我先走了,陛下今儿一早给我下了令,说顾中书若是再以身体不适为由不上早朝就要罢我的官,我得去他府上了。”
容温下意识上前拉住吴院使的衣袖,问道“他怎么了”
吴院使有些讶异,反问容温“容姑娘不知道”他顿了顿“说来也不是什么
大事,就是起了热Θ,不用药又日夜忙碌,估摸着”吴院使思忖着字眼“与容姑娘一样,有了魇症。”
吴院使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只留容温在院中站了会儿。
他,也有魇症了
容温觉得有些可笑。
翌日,顾慕去上了早朝,与往常一样,神色平和,与朝臣商议朝政,下了早朝后,他刚走出宫门,还未上马车,听闻不远处有人在谈笑,其中一人道“安兄,听闻荟萃楼新出了几道菜,一起去尝尝”
安川行回他“不了,我要去趟恒远侯府。”
他说着就要上马车,那人听闻他要去恒远侯府,心生好奇,问他“安兄果然深得顾侍郎的看重,都被邀去侯府做客了。”他话落,安川行笑了下“徐兄说笑,是三公子要成亲,我去送份薄礼。”
安川行话说到这里,眼角余光看到了那抹身着绯红官服的中书令大人,顾慕就站在马车前,神色淡漠的看着他,安川行一时被看的轻咳了声,与另一个人一同上前见礼道“顾中书。”
安川行早猜到了顾慕对容温的心思,他刚知道容温要嫁给顾硕,而不是嫁给他时,也惊讶了许久,索性侯府中的事他也不敢过问,总之,容温无论嫁给哪个都是好归宿。
可这会儿,他有些不知如何做是好,很明显,眼前这位大人虽是神色平和,却对他有着不满,安川行给顾慕见礼后,又对身旁的人道“徐兄说的是什么菜,我也想去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