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王的孩子二字,听的容温心中一紧,继续听他道“那会儿我学业不精,常爱骑马出城狩猎,也最不喜参加宫宴,竟是与你母亲从未见过。”
他话语里颇有些遗憾,若是能早些遇见,或许她就不会非要嫁给温睿了,平江王又叹了声“你母亲性子太倔了,我总是拿她没办法。”
平江王与容温说了昭阳郡主的许多事,有些是容温在安川行那里听过的,有些是没有的,不过她并不猜测真假,只是安静的听着。
最后,听平江王说道“当时她刚生下你,就进了大理寺狱,我见她身体虚弱,就要把她从大理寺狱中接出来,可她性子犟,死活不愿与我走,没成想她”平江王说到这里时垂下了眼眸。
容温能看的出来,他是真的悔恨与难过,眸中的情绪骗不了人,可,她在来这里之前,听安川行说起过,温家遭难那会儿,平江王曾去找过母亲,逼迫母亲将腹中已快出生的孩子流掉,改名换姓嫁给他,他便会留父亲一命。
谁都
不知,那会儿母亲经历了怎样的心境,他们都说,父亲是温家嫡长子,温润如玉的世家公子,是翰林院的大学士,一身傲骨。
她想,以父亲的品性,定是不会让母亲受辱,来为他求得一线生机,所以,母亲没有选择平江王,而是在生下她后,和温家人一起入了大理寺狱。
也正是她与安川行提起平江王,安川行与她说了这些,她才更为确信平江王不是她的父亲,虽然那日在顾慕的书房说过有关她父亲的事之后,她就已经确信了。
容温本以为她可以很好的掩饰住情绪来见平江王,可此时她心里想到这些,还是垂下了眼眸,让自己心绪平复。
或许,从前平江王与她来说,是一个名字,一个十恶不赦的人,可这会儿,这个人就在她面前,她抑制不住的会对他生出恨意。
所有一切的悲惨,皆是由他造成的,就连从前安川行为了让她帮他找顾慕,与她说过的,若不是平江王,她也不会自出生就没了父母,在扬州生活了这么多年。
容温平复了心绪,轻咳了声,一旁的叶一给她添了杯茶,忧心的说着“姑娘每年到深秋时节都咳个不停,”叶一叹了声“依奴婢看,半月后的生辰与老夫人说一声,就先别过了,去别苑里养着罢。”
叶一话落,平江王连连点头“也是,你是初入冬季时的生辰,”他想了想“我既与你母亲相识,日后你便可唤我一声伯伯,你过生辰我定要送一份大礼。”
容温看着她,只道“我住在恒远侯府,其实什么都有,上京城里的物件祖母不曾亏待我,我自幼在扬州生活,江南之物也都见过。”
平江王认真听着她的话“那你,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你开口,我定会给你找来。”他说话的语气沉稳,丝毫作不得假。
看的一旁的侍卫一愣一愣的。
容温抿唇想了想“若说想要的,倒是有两样,不过皆可难寻,一件是听姑老夫人亲手作的女子浣衣图,还有一件,”她皱了下眉“是天缠玉枕,我时常夜间不能安眠,听闻天缠玉枕特别神奇,能让失眠之人躺上去,不过片刻就能入睡。”
不等容温再渲染上几句,平江王直接接了话“你说的这什么浣衣图我听说过,不过早几年便已绝迹,我给你弄不来,但这天缠玉枕是蜀地大凉山中特有的冷玉制作而成,你想要,我命人给你取来就是。”
容温欣喜问他“我的生辰只剩半月有余,可能取来”她眸中含着期待,今儿身上又穿了件藕荷色锦裙,披了件月白狐裘,与她母亲昭阳郡主更为神似。
平江王闻言看着她,有了片刻犹豫“上京城到蜀地,就算是日夜不停快马赶过去,一个来回也须大半月。”
容温收回眼眸中的期待,秀眉微蹙叹了声“既如此,便算了,”她用女子任性的语气说着“我就是想在生辰那日拿到,之后便不想要了。”
平江王犹豫再三,却是又应下了她“孩子,别不开心,我来想办法。”
容温很配合的对他
点了头,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