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给呢”周凌眼皮急促颤动了下。
“那就耗着呗,耗到你受不了为止。”孟新竹平静道。
“所以这些都是你逼迫我的手段”周凌高声。
“对啊。”孟新竹笑起来,“你不是一直口口声声说爱我,爱一个人,就不能只爱她的好,还要无条件无限制容忍她的不堪。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你不准我走,极尽身边一切来威胁我,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她的声音溶在风里,有些含混不清,语调是周凌熟悉的低回婉转,小巧饱满的嘴唇,吐出的字句却个个浸毒,棉针似刺痛心扉。
“你就当作,是我在考验你的真心。”
孟新竹靠近她,伸手抚开她脸颊的乱发,五指缓慢梳理,轻勾至耳后,又用指腹擦去面颊湿漉。
“被忽略,被冷待,被抛弃的感觉,怎么样呢”
“你说的那些,我已经努力在改了,我”
她不再是那个锋芒毕露、咄咄逼人的周凌,鼻腔酸涩,喉咙哽咽以至于没办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她突然就不会吵架,连质问都没力气,“
我们七年孟新竹,你就这样对我。”
“可我就是不爱你了。”
她柔软的手心抚摸她的脸颊,“不爱就是会变得很坏,很残忍。我曾经对你掏心掏肺,我也曾经很爱你,很在乎你的感受,我不想这样对你的,是你逼我”
假若好聚好散,她们或许还能做回朋友,重逢时心平气和坐下来,喝喝酒聊聊天,肆方镇老宅前重聚,不至于太尴尬。
然而几番拉扯,都没了耐烦心,一个痛恨,一个不甘,手握刀柄接力刺向对方,不死不休。
“那好,就按你说的,来打赌,看谁先认输。”周凌恢复得很快,面上情绪完全消隐,声线陡然变冷。
“就耗下去,拼个你死我活。”
孟新竹松开手,退后两步,重新开始认识面前这个人。
“怕了”周凌眉峰高挑。
时至今日,她们之间或许已经没什么感情可言,拼的只是心中那份傲、那股不甘人下的拗劲。
像头顶年久失修岌岌可危的吊扇,仍在高速旋转着,没有人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掉下来,却谁也不肯离开,一定要亲眼见到对方头破血流的样子。
孟新竹发现,周家姐妹性格里很多相似的地方,为人处世方法不同,却一样的执拗、死板。
“偷吃什么”
秦南抓住偷溜进厨房的周醒。
菜放进去没多久,还温着,她像小孩子,因为晚饭时挨了大人教训,没填饱肚子,等饭后才站在冰箱前饱餐。
唯一的变化,小时候用手抓,长大知道先给自己拿双筷子。
“我光明正大吃”周醒舔舔嘴唇,保鲜膜盖好,合拢冰箱门。
“你不能端出来吃”秦南坐到沙发上,摁开电视,“又没人会说你。”
周醒摇摇头表示不,她饿,但还不想吃太饱,留着肚子待会儿跟姐姐吃蛋糕。刚才在房间给姐姐发了消息,没收到回复,走出来看,才发觉家里少了两个人。
“干嘛去了”周醒在秦南身边坐下,顺手扯张纸揩嘴。
“吵架”秦南猜想。
周醒点点脑袋,觉得差不离,又问“你觉得谁会赢。”
遥控器百无聊赖在几个热播电影上来回切换,秦南思索片刻,“竹子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