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硬牵动嘴角,周醒没有发出声音。
“我记得那边也有你们家的酒店,你如果可以去那边任职,我们还能一起玩。”孟新竹安慰道“也不是完全见不到。”
电梯抵达目标楼层,周醒走出去,塑料袋放地上,搓搓脸蛋,思绪很乱,暂时无法进行正常沟通。
察觉到她异状,孟新竹安静下来,等候在旁。
倚靠窗边,周醒目光放远,所以问题关键在脑海中整理、排序,随后道“这些事,为什么直到现在才告诉我。”
“我也是这几天才想通,你问起,我就说了。”孟新竹回答。
周醒没看她,无法通过她面部表情来判断真伪,但她说话不疾不徐,音调适中,整个人状态非常放松。
“那我要是没来,也没问,你是不是压根就没打算跟我讲。”
周醒不可避免钻牛角尖,“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毫无留恋,你就那么一丁点的犹豫都没有”
从听到她说“离开”,周醒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慌张游离的不安状态。
“所以我对你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是可有可无的。”
所以这些天,她自我感觉良好的暧昧拉扯,包括几十分钟车行楼下那番对话,眼神和肢体之间若有似无的触碰,都是她自作多情。
人家早就决定要走,刻意避开人群就是想免去些不必要的麻烦,她还死皮赖脸追上去。
“我是打算告诉你的。”孟新竹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耐心安抚“前阵子你还在弄新房的时候,我就想找机会告诉你,但你拒绝了,所以我想,等我处理好手边的事,再约你出来道个别。”
“你在怪我”周醒反握住她手腕,将她带至面前,“因为我搬走,又在电话里拒绝你的帮助,对你不理不睬,你才要惩罚我吗”
“我没有。”孟新竹辩解,“你当时状态不好,我”
“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跟我在一起。”周醒打断她,终于问出这句。
对峙几秒,孟新竹垂下眼帘。
周醒松开她手,什么都明白了。一瞬间,她想负气走掉的,又很快清醒,自己可能承担不起那样的后果。
就今天,她明确要一个回答,“从始至终,你有喜欢过我吗”
其实答案已有预料,怎么可能没有,那么多亲密时刻,牵手、拥抱以及皮肤的触碰。
“我喜欢你的。”孟新竹毫不犹豫。
心脏激跳,周醒感觉体温回暖些,窗外漫涌的潮湿水汽稍稍被她的坚定和果决阻挡。
“你还记得,我曾经在电梯里问过你,敢不敢吻我。”孟新竹继而道。
周醒点头。
她当然记得,并且无数个夜深人静,深为当时的胆怯和犹豫而懊悔。
孟新竹释然地笑了,“我当时想,你要是敢,我就什么都不要了,放弃所有跟你走,也不失为一种豁达。”
周醒顿觉被鼓励,想立即为当时的自己辩解两句。
吓傻了,耳鸣了,手麻脚麻了
可孟新竹下一句毫不留情砸过来。
“幸好你没有。”她说。
周醒呆傻张口。
“后来我想,我应该更爱自己多一点。感情里的苦,我吃了很多,就像我之前对你说的,我不想再重蹈覆辙,我完完整整经历过从初识到热恋,再到疏离、冷漠,最后归于平静,甚至变成势不两立的仇人的全部过程,我不敢赌,人生有几个七年我经历不起失败了。”
她浅浅吸气,“我喜欢你,当然是喜欢的,喜欢你热情有活力,却也恐惧你的阴晴不定,我们相差那么多岁”
鲜少有这样推心置腹的时刻,孟新竹攥紧袖口。这是她的习惯性动作,高兴、难过、慌张,犹豫不定的时候。
长久被忽视,她习惯了隐藏自己,不让真心和情绪流露,以此来免除被漠视的伤害。
很清楚自己又干了一件蠢事,干脆豁出去了,她单薄的双肩微微发颤,“如果现在,我再向你请求”
周醒偏头,蹙眉。
“你敢吻我吗”她稍挺直后背,期盼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