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站在一片樱花飞舞的大地上。
世界的中央是一棵樱花树,除此之外便再无其它。大地是干涸的,血色的沙砾蔓延至天际,而天空又是深邃的蓝。
松田阵平向着那棵樱花树走去,他踩着脚下的细沙,红色蔓延过他的脚掌,蔓延过他的脚踝,蔓延过他的膝盖。
他走了不知道多久,宛若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只是不知疲倦地、被那棵樱花树深深地吸引着。
荧说过,只要她想,她随时都能将松田阵平变做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什么要走向樱花树,这一切都无从知晓,无从思考。
是的,松田阵平没有办法思考,他的灵魂像是被囚禁在狭小的空间,与躯体隔着一层厚而重的迷雾,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想不了。
他花了很久很久,终是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到了樱花树下,伸出手抚摸树木粗粝的枝干,扑簌簌落下的樱花好似要将他淹没。
下一秒,地面崩塌,沙砾倾倒,裹挟着松田阵平跌下深渊。
那是一片汪洋的蓝色空间,深浅不一的蓝色系色阶环绕着整个世界。不知名的深黑崎岖物质像是凝固了的液体,编织出庞然大网,连接起残缺的平台。
松田阵平顺着抬头望去,漫天飘舞的樱花早已不见,唯余那颗参天巨树,在世界的中央散发着浅粉的荧光。
松田阵平顺着巨树的根系坠落,支离破碎的画面闪过眼前,他看见胸口的血色窟窿、墓前袅袅升起的香火、爆炸的公寓大楼。
松田阵平猛地坐起身,头磕在坚硬的板材上,发出一声闷响,疼得他龇牙咧嘴。
周遭是全然的漆黑,剥夺了视觉后,听觉便被放大了无数倍,水滴落地声、金属鸣击声、人言交谈声,一切细微的声响尽收耳中。
松田阵平又想起了那些破碎的画面,鲜红色的噩梦笼罩着他。
这是一场梦,警官先生告诉自己,他下意识地伸手摸烟。
“宿主,你没事吧”眼前蓦地闪过一阵光怪陆离,游戏界面又再次回到了松田阵平眼前,系统的九尾狐和猫又形象在右下角甩着尾巴。
松田阵平剧烈地咳嗽起来,他身处的空间十分狭小,只能紧攥住胸口的布料,勉强地蜷缩起身体。
“宿主”
「你之前去哪了」缓过神后,松田阵平在脑海里回应。
“这是本系统想问的问题好吗,宿主之前去了哪里为什么本系统被强制下线了”九尾狐伸着爪子,试图隔着游戏界面去碰松田阵平,“宿主,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松田阵平回想起自己身体内的药物和荧说过的话,眉头拧得更紧。
恢复了思考能力后,疑问也接踵而来,他为什么会做梦是与深渊的影响有关,还是与体内的药物有关
至于系统,它口中的强制下线究竟是真是假,它对自己的权限又有多少
就在松田阵平即将陷入思维漩涡之时,一束日光突兀地照进漆黑的空间,生理性泪水涌出,他不得不眯起眼,让久未见光的眼睛适应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