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杲道“郭公子的随从。”
小厮瞪直了眼,面色既惊讶又有一丝惶恐。
杨杲道“不是郭公子的吩咐。”
小厮将杨杲扶到床上坐定,见屋中狼藉,箱子被翻得乱糟糟的,几件衣服都被扔地上,他赶紧去箱子里翻动,找到一瓶伤药,过来给杨杲敷上。
“都没一块好肉了,你说的那人我知道,是安乐,刚才我在内堂没走,安平就在郭公子跟前没走开过,准是安乐没错。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找郭公子,告他一状。”
杨杲面色沉沉,摇头道“不行,我今晚就该走了。”
“为何那贼又不是我们安排,安乐那是妒忌你受郭公子赏识,日后表现胜过他,这才有意害你”
杨杲道“我藏着的金子被他发现了。”
一句话就让小厮脸上忿忿不平全消失了,脸色骤然变得灰白,“这、这本就是我们的金子,他如何能拿得”
杨杲道“就凭他是太原郭家的豪仆,就凭我们说不清金子来历。”
小厮如丧考批,“难道这亏吃定了,实在可恨,早知当日去做匪贼,也比在这儿受闲气还被人抢金来的好。”
杨杲动了动手脚,站起身,将地上的衣服收起,道“我怕那个安乐再使坏,今夜就要走。”
小厮陪着他收拾,还有些不甘道“白日见郭公子,我就想为你说话,那时若让他收留下来,现在未必会有这事。”
“过犹不及,”杨杲受了一身皮肉伤,憋着一肚子的气,却仍能强压着怒火,冷静道,“像太原郭氏这样的出身,他就算要招纳,也不会听你这种身份的人,说多了反而坏事,算了,现在再说也是无用。趁现在无人发觉,我还是快走。”
小厮愁眉苦脸,出去看了一圈回来,帮杨杲拿了刚收拾的包袱,送他从后门离开。两人到了外面,小厮说你身上有伤,我再送你走远些。
夜深人静,街上无人,两人挑僻静小路走着,小厮见四下无人,道“杨杲,如今你投靠高门失败,金子也没了,在客栈里整日吃苦受气,干脆我们还和上次一样,找个肥羊”他声音轻下去,做个手刀的动作。
原来这两人在穷困潦倒之时在野外劫杀过一个过路客,金子就是从此人身上所夺。杨杲聪明,计划到光州来找个活路,最好能接触到南来北往的贵客,有机会能攀附上世家高门。
要说客栈遇贼的事,倒真不是他们安排,但他们两个在客栈待了小半年,对附近三教九流早就熟悉,那毛贼正是他们有意放进来,后来也是杨杲去找着人,威胁着讲失物讨要回来,杨杲拿刀划伤自己,
就是为了把握住这个机缘太原郭氏。
这也是杨杲被殴打抢金后不敢声张的缘由,身上不干净,自然经不住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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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了这件事再也不提,”杨杲打断他道,“杀人夺财岂能长远,上回是我们运气好才无人追究,行了,若不想沦为匪盗日后被官府杀了,这事就要烂在肚子里,郭家这次是我们运气不好,郭公子是个好说话的,没想到身边却有这等刁仆,这仇我先记下了。”
小厮摇头道“就算记着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