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琳是妖,九姬也是妖,当然不会害怕。可唐亦娆却不是。
九姬就知道他多少会有些怀疑,只好又把极阴命格的事情拿出来说事。
“是有些怕,但自幼见多了,总比旁人多一圈胆子不是不然早就吓破胆了。”
她笑说了一句,不想纠缠在此,胡乱扯开了话题。
“我虽然不是大理寺的官,但这案子不是让你很棘手吗怀琳找来兴许就带着破案的关键,我帮自己的夫君办案,也是应该的吧”
虽说她是扯谎骗他,但破案这事不是假的,若真案子破了,功劳还不是记在他钟少卿头上。
九姬心里嘀咕,希望这凡人不要再问了。
可这凡人又开口问了她一个问题。
只是这个问题出口,九姬愣了一下。
他嗓音在高亮的歌舞声和喝彩声中,莫名地低缓而轻柔。
“你方才说,是在帮自己的夫君”
九姬眨了一下眼睛。
这、这是什么问题难道她说帮唐亦娆的夫君
九姬搞不清凡人脑子里又在想什么复杂的事了。
她直道。
“是啊,是帮自己的夫君呀。”
这不是应该的吗
可是男人不知怎么在她的回答中,眸色越发柔和下来,他看着她,精巧设计的重檐下仿佛有月光流淌进了他眼里,在平静的眼眸中泛起了轻柔的涟漪。
九姬眨了眨眼,男人已轻轻垂下了眼帘。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他没再多说,只是在护她从拥挤喧闹的走廊下楼的时候,转身向她伸了手。
“楼板上有水,小心湿滑。”
九姬会小心的。
可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想来想去,还是顺着他的意思放了上去。
钟鹤青的掌心早就回了温,反倒是被他握在手心的那一只微凉。
他将她往掌心深处紧了紧。
不论
如何,她都是他娶回家中的妻子。
姻缘结缔,六界通晓,不是么
时过四月,日头宣泄下的阳气,给人车繁多的街道平添三分躁气。
消息不知从何而起,但半日的工夫,大大小小的街巷上都流传了开来。
“听说了吗杜老先生的案子又有状况了。”
“不是说大理寺抓了个妖吗”
“哎呀,那是前几日的事了,眼下的风声,说不是那妖杀人,大理寺要把妖放出来呢”
挤挤挨挨的人群里,消息像是暑热迫近的风,呼啦一下吹满了大街小巷。
“这消息准不准呀真不是妖杀人可信吗大理寺不会被妖蛊惑了吧”
“胡说什么大理寺是朝廷的衙门,又在天子脚下,有罡气罩着呢,怎么能被蛊惑”
“那是谁杀了杜先生另有其人”
“不知道,今日到处都在传。无风不起浪,兴许大理寺真有了旁的证据,说不定放了这妖,就要去抓真凶了”
小巧精致的坊间别院里,有人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撞翻了陪酒歌姬手里的酒盅。
歌姬“呀”了一声,跪在了一旁。
花鸟刺绣的屏风后面,有人不悦地问了过来。
“做什么慌慌张张有失方寸”
屏风后的人说着,似察觉来人神色确实不太对劲,抬手把一众陪酒歌姬都撵了下去,人一走,不等他问,来人便道。
“听说大理寺要把那犬妖放了街上有传言,说是大理寺有了新证据,证明那犬妖不是凶手,凶手还另有另有其人”
屏风里的人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映在屏风上。
“当真”
来人并不是十分确定,“街上都是这么传的,大理寺那边好像还没消息。”
他这般说,里面的人不满地哼了一声。
“没个准信你来跟我说什么还慌乱成这般”
他说着,又坐了回去,兀自饮了半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