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然而已经晚了,李更衣大概是下了狠心,额头上撞出了一个口子,不多时便红肿了起来,渗着血丝,颇有些可怖。
淑妃在这后宫里头待了好些年,又背靠着太后这座大山,向来顺风顺水,哪里见过这阵仗更不必说有人拼死也要效忠自己了,一时之间,她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对李更衣道“你有这份心,本宫已经知道了,也不必寻死觅活的,倒显得本宫刻薄了你。”
说着,便命宫女去取了金疮药来,李更衣千恩万谢地收下,两眼含泪,又对着淑妃好一通吹捧,直把她捧得身心愉悦,通体舒泰,才面露犹豫,踌躇道“其实有一句话,贱妾不知当不当说,但是不说,又实在于心难安”
淑妃道“你说便是。”
李更衣道“贱妾如今住在玉华宫的晴芳居,同住的还有一位燕选侍。”
淑妃打量着自己纤白细嫩的手指,随口道“你说那个软柿子啊,她怎么了”
李更衣故作吞吐之态,道“贱妾偶然听她说了一些娘娘不好的话”
淑妃看向她“说来听听。”
李更衣便道“她说娘娘太过张扬,还说皇上根本不宠爱娘娘,德不配位”
淑妃霍然坐起,原本娇艳的面容上透着怒意,横眉冷目道“好大的胆子,她真是这么说的”
李更衣忙道“贱妾岂敢对娘娘说谎”
“好啊,”淑妃气极,道“她今日说得那般好听,表面装得乖顺,却原来是这种口蜜腹剑之辈。”
李更衣附和道“贱妾也没想到,她看着好相处,背地里竟是这种人。”
淑妃生气归生气,总觉得有一丝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看向李更衣,突然间福至心灵,狐疑道“那燕摇春又怎么会对你说本宫的坏话莫不是你们二人遭了本宫的训斥,互相大倒苦水罢”
李更衣万万没想到,她的脑子拐了个弯,竟想到这上面来了,举起手来,急急辩解道“贱妾可以对天发誓,绝没有说过一句有关于娘娘的坏话,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她见淑妃将信将疑,一咬牙,放出大招“这话是燕选侍昨日说的,贱妾也是偶然听见,娘娘还记得宁美人被禁足的事情吗”
“怎么又和宁美人有关”
李更衣道“皇上昨日并非是恰巧闲逛到雪月斋,他是特意去见燕选侍的,正好碰见那宁美人的宫女了。”
闻言,淑妃的表情登时就变了,片刻后,她一抬手,上好的青瓷茶盏摔在地上,砸了个粉碎,冷笑道“好啊,本宫还道是那宁鸣筝自己倒霉,自从皇上亲政之始,就再也没有在白天踏足过后宫,昨天是头一回,这天上下红雨的事情都叫她碰上了,没想到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从选秀那一日开始,燕摇春便是淑妃眼里的一根刺,经李更衣这么一挑拨,这刺就尤其扎心了。
其实方才淑妃之所以那么生气,是因为李更衣有一
句话说对了,她不受皇上宠爱。
淑妃十岁就入了宫,在太后身边长大,太后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故而她和楚彧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楚彧自少年时起便生得好看,淑妃喜欢他,铁了心要入宫,哪怕屈居人下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