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旦爱火稍熄,所有热恋期过界的冒犯就会变成退潮后的海崖,在伴侣关系间横生出崎岖尖锐的石刺。阿努什卡绝不想德斯蒂尼为亲密关系所迫,叹息间沉默咽下为难与不适,心生石刺。
不行,控制好,调整掌控与解剖胜利的血欲,调整、控制、压下。阿努什卡抿唇,不着痕迹深呼吸,又想到一个安全话题,正要开口,书桌后的时寸瑾先出声。
“刚结束一场会议”时寸瑾看了看时间,15日夜间0120,“今天的会议日程全部结束了吗”
“暂时告一段落。”阿努什卡面无表情看地板“上一场会议是和漫游者。黑洞之门后的情况近来有些不对,总长找我重制改良新战阵。事务紧急,我推掉了1点到2点30分的其他军务。距离下一场会议开始前,现在有70分钟休息时间。”
语毕,金发军雌肃静地站军姿。
时寸瑾神情中的冷淡稍退。年轻的军总长连轴开会,日日盛装,形象管理与造型随时可以登上军宣杂志封面,现在他一做出汇报兵垂眸看地板,闭嘴罚站的僵硬样子
实在像情景喜剧的恶搞。
稳重的军总长亲自踹了一脚自己的闪亮形象,诙谐。
看来今天有谁掉进困惑的兔子洞里了。时寸瑾将最后一页草稿纸夹进笔记本,透着点不易觉察的调侃“别罚站了,新兵。先进来。”
门口的罚站步兵抬头,表情仍是肃穆凝神,嘴唇一动,“指挥府没有布置自然景”“只是一个比喻。”时寸瑾打断道“过来。”
“好的。”
时寸瑾从书桌后站起,走到厅室另一侧的吧台,阿努什卡悄无声息靠近,军靴踩上爱侣的身影才止步。
时寸瑾在低温柜中选了一瓶酒,又从吧台一侧收纳酒杯的水晶展枝上夹下两支香槟杯,一转身,嚯一道黑影贴脸立着。
时寸瑾闭了一下眼,阿努什卡半举双手,摆出半投降的无攻击性姿态。
时寸瑾用香槟杯盲敲军雌的鼻骨,“站开。”
阿努什卡后退半步,还是贴得很近。
时寸瑾能闻到阿努什卡身上多种提神冲剂混合在一起的呛人气味。
时寸瑾无语摇头,对吧台后的长沙发侧首示意,缠织的银发如水一般从肩头淌落。灯下,丝丝连连的银发闪着细钻微光,发影融落进如刀般锋利的黑影,阿努什卡分神一霎。
“解答你的疑问之前,能和我详细说说黑洞之门近期的战况吗漫游者官网已经两周没更新过新闻动态了。”时寸瑾说。
他坐下沙发,开瓶倒酒一气呵成,朝阿努什卡递过一杯。
阿努什卡透过酒水杯壁潋滟扭曲的水光,看到时寸瑾捏着杯身的手指,白指像一匙半凝半化的椴树蜜,轻融在酒中似的。
饥渴从喉间烧起,痒得阿努什卡不适,他才想起连开两场重要会议都没喝过水。
“好的。”阿努什卡坐下接过酒,一口闷,随后端正坐姿,双手放在膝盖上,开始汇报“从9月底开始,黑洞之门后混乱的引力磁场峰值又攀升了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