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动作总是比她快一步,抬起指尖,拉开了她的手,已经将耳朵贴在她胸口。
“是挺快。”他唇边还带着笑,抵着她的心跳。
初秋的暖光透过假山的罅隙照进来,一缕一缕金色的光线里,有细尘在跳跃起舞。
昭蘅轻轻蹙眉,声音里带着薄愠“等会儿被人看到了。”
李文简是个端庄的人,近来却总爱捉弄昭蘅,看她慌乱紧张,秀眉拢蹙,竟也品出一丝乐趣来。
他想起那日在大相国寺,她说自己不是君子。
嗯,确实有些不够君子。
“不是你让我听的”李文简说。
昭蘅讶然抬眸,她的本意是让他听腕子间的脉搏,哪里是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口听心跳。
四目相对,昭蘅在太子殿下眼中看到了丝微不可查的狡黠。
“不理你了。”她眼睫乱舞,抬眸推开李文简,提起裙摆大步从假山后跑了出去。
李文简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边笑意未减“记得多设一席,小四郎回京,十六晚上也要入宫赴宴。”
昭蘅捂着耳朵跑得步履慌乱,才不要听他
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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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辇缓行,穿过闹市,一路向着国公府进发。赶了一整日的路,安胥之有些累了,靠在车壁上打盹。
京城的林荫做得很好,道路两旁有树,秋蝉高居树上鸣唱,高高低低此起彼伏地叫着,听久了让人耳心里发嗡。
在聒噪的蝉鸣声里,渐渐望见了公府高大的乌头门。
“四郎君回来了。”
公府的下人踮着脚尖往长街尽头望去,终于看到了安胥之的马车,府里立刻热闹起来。
“祖母,母亲,砚临回来了。”
“好,回来了就好,一路上辛苦了。”白氏本就喜庆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安胥之身穿紫色绫罗长袍,笑着说“曾祖身子可还康建府中一切安好”
“一切都好。”白氏脸上含着笑意,轻轻望了他一眼“快进来吧。”
“长途奔波,赶了这么远的路,八成累坏了。”刘氏心疼地拍了拍他一山上的褶子。
安胥之说“不比父亲和几位祖父当年戎马倥偬艰辛,只是思念家人,只想早点归家。”
“先去换衣裳梳洗吧,你祖父和父亲都盼着你回来呢。”拥着人进了府门。
安胥之道好,先行回院子梳洗收拾准备给老公爷请安,白氏在前厅坐下来,替他收拾随行的包袱。
带回来的衣裳用具都是干净的,他一向是个很有章程的人,东西都收拾得规规整整,哪怕只是一张手帕都叠得纹丝不乱。
一样一样取出来,交给他院里的丫鬟,让她们拿回去装好再重新收拾进柜子里。
这时小厮又抬着一只箱笼进来。
白氏正要打开,安胥之身边的童子匆匆跑了过来“老夫人。”
白氏瞧他被晒得黢黑,走的时候白白净净的小童子现在黑得反光了,吩咐慧娘“长流伴着四郎一路辛苦,给他取两吊钱买点心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