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蘅听了他的话,也忍不住笑。
“可是我不想做什么大儒之家的赘婿。”李文简矮下身看向昭蘅“如果我是山野村夫,我就去找你。”
昭
蘅抬起头,借着炉膛里暖烘烘的火光看他,轻声说“找我做什么”
“做我妻子。”李文简抓起柔软的面条下到沸腾的热水里“我们一起种田犁地。”
她吸了吸鼻子“如果其实我不想你在那时认识我。”
即使后来他们是在那样难堪的情况下相识,她也不想早早地在村子里遇见他。
彼时她因为吃多了各种草药,浑身烂疮,流脓不止。
“我很遗憾认识你太晚。”李文简缓声道“或许我认识你早一点,你就能少受好些苦。”
“不苦。”
只这一句话,李文简便见昭蘅的眼眶倏忽红透。寒风轻拍帐顶,炉膛里的炭火偶尔迸溅出几粒火星,昭蘅抬眸,炉膛里的火光和眼里的雾气重合。
李文简熟稔地将煮好的面条夹在碗里,用青瓷小碗装着,冒着腾腾热气,他在碗下垫了张锦帕,递给昭蘅“很久不做了,你尝尝咸淡,看是否合适。”
“谢谢。”昭蘅端过小瓷碗,手持筷子,低头咬下一口。简简单单一碗阳春面,和记忆中奶奶做的味道很想象,没放过多的调料,味道朴实得只要面条的清香。
纯净简洁的食物慰藉了五脏六腑。
昭蘅忽的放下瓷碗,抬起头看向李文简。
李文简并未注意昭蘅的动作,他正用筷子将碗底的香油翻上来,她忽然投来的目光令他有些茫然,他呆懵“不好吃吗”
昭蘅眼泪几乎已经模糊了她的视线,她不断用衣袖去擦“殿下,这不是我第一次杀人。”
李文简闻声一顿,他的目光垂落于昭蘅面上,片刻,几乎是试探一般,轻声问“还有谁”
这已算是,昭蘅存留于心底最后一个隐秘。
“跛足大夫。”
彼时她悄悄到招收宫女的地方报了到,跛足大夫知道后,掐着她的脖子威胁她不能走。
她是个极其难得的药人,听话又省事。她若走了,他很难再去找这么好拿捏的。
所以他威胁昭蘅,若是她敢离开,他就想办法毒死她奶奶。
昭蘅给他做了很久的药人,知道他有不计其数的毒药。
她怕了,却又不想一辈子受制于人,否则到时候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她谎称在山上发现他想找的一味草药,在带他进山的时候将他骗到猎人的陷阱中。她原本是打算将他困在山中,然后趁机烧了他的房子,将他赶出薛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