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景元帝真的出事,韦海东会封锁宫城,会和护城卫兵联络,会试图缉拿凶犯,甚至有可能如刚才那样包围住寿康宫,可他唯独不敢做的,就是试图闯入寿康宫。
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包围寿康宫,可以说是威胁,也能说是保护可闯进来除非韦海东想死
在皇帝出事后,太后象征着最高的权力,整个后宫都在她的掌控中,甚至新皇的登基都要问过她的意见,韦海东再是癫狂,都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只是,韦海东不敢。
可他的主子敢。
毕竟景元帝,是个疯子。
正是在听到声音的瞬间意识到这点,太后才没稳住心绪,流露出几许震惊。
这不可能。
黄仪结真的失败了她是怎么失败的
在黄仪结进宫前,太后早就确认过,黄仪结的本命蛊能够操控中了悲歌的病人,这才会不远万里地找召她入宫。甚至为了能够让她顺理成章的入宫,太后举办了这一次的选秀。
不然,她何至于白费力气,为景元帝寻摸这么多妃子
他又生不出来
渐近的喊杀声,似乎昭示着寿康宫的侍卫层层败退,随着一道尸体被狠狠地踹到殿门上,紧闭的大门也跟着被踹开。
倏地,殿外的风雨声,血腥味,厮杀声,随着风席卷而来,凌冽的寒意,让德妃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好冷。
她能感觉到这寒意,由内而外地迸发,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她眼睁睁地看着景元帝,出现在了眼前。
男人穿着普普通通的常服,除开那张艳丽无双的脸,他似乎与这万千人没什么不同,然他身上那件红衣不,应当不是红衣。
那是一件血衣。
过于素净的衣裳,在染了红后,就仿佛也被血腥吞噬。
太后冷着脸“皇帝,你太无礼”
她猛拍了下桌子,厉声说道。
“你派人包围了寿康宫,又擅自闯入,残杀哀家宫中侍卫,如此狠辣,究竟所欲何为”
“有些时候,寡人真真佩服,太后的脸皮。”景元帝漫不经心地说道,“若是世上人的脸皮,都能如太后这么厚,那塞外的城墙,也就无需砖瓦砌成。”
“放肆”
“放肆”景元帝惊奇地挑眉,声音低柔,“这怎么能算得上放肆”
他招手,身后涌进
来十数个御前侍卫。
在他们的手中,都压着一个寿康宫的侍卫,被齐齐压跪在地上。
景元帝抚上其中一人的头顶,抓着他的脑袋,强迫着他对上太后的脸。死亡如影随形,在巨大的惶恐下,那个侍卫挣扎着,试图向太后求情,妄想太后能救他一命。
那也是他最后能看到的画面。
那颗脑袋,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
哒,哒,哒
在地上滚了几圈,血撒了一地,最后停在了太后的脚下。
景元帝就这么的,一个,一个,将他们的脑袋,全砍了。
寿康宫内,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好像被泼洒了无数的血液,方才能凝聚出如此可怕的气息。
景元帝舒展着五指,慢条斯理地接过石丽君递来的手帕,擦拭着自己身上的血液。
“献丑了。”景元帝彬彬有礼地说着,“有些时日
没动手,砍得不够利索。”
那直冲鼻端的血腥气,让德妃忍不住干呕。
她这才发现,原来当日章妃之事,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景元帝一旦发起疯来,居然是这么的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