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摩擦着惊蛰细腻的皮肤,将其擦开无数鲜红的痕迹。
水温变得越来越冷,仿佛水里面融入了某些怪异的外来者,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越发强烈,以至于整个后背都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如同火焰在燃烧。
这是一种非常奇特的感觉。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两只手,好像分别沉甸甸落进来什么东西,都非常沉重就像是一条命的重量就像是他的朋友
那种危险,可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已经到了他无法忽略的地步,就像是在身边海水里面有着非常凶残的怪物,无时无刻不再追逐着他手心里的猎物
他有点紧张,更感觉到惊恐,下意识地蜷缩着身体,想要把自己缩得更小点。
就仿佛他这庇护的动作惹怒了什么。无形之间好像有一道悠悠而来,隔得非常遥远的声音正在落下。
“你能选择保护哪一个”
当你两个手心都握着想要保护的东西,而你却只能救下一个人的时候,你会选择救谁呢
那种可怕阴沉的恶意,顺着潮湿的水气扑面而来,仿佛死气沉沉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吐出来的最具恶毒的发问。
前一刻还在包容着他的海水,突然变作惊涛骇浪,以凶残可怕的怪异朝着他席卷而来,它们不再是温柔的水流,而是激烈的咆哮海浪。
一颗接着一颗,一颗接着又一颗的眼睛,密密麻麻,突然在海水中出现。
几乎肉眼所见的地方都充斥着眼球,它们以各种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向凝视着惊蛰。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不知什么时候结束,它们似乎一直存在,无处不在,目不转睛,死死地盯着他。
正如那种毛骨悚然的注视
感的由来。
嘻,它们一直在看。
而今,坐在车架里面朝着太医院去,惊蛰的脑袋靠在车窗边,望着外面闪过的景色,想起昨日的噩梦,心中也有些无奈。
他清楚那个噩梦为何来。
这或多或少和赫连容分不开。
谁让那个男人在昨天那样吓唬他,虽然他知道赫连容不可能对他做些什么,但是他对朋友的那种恶意,直到今日,惊蛰都有些担心。
但除去那之外,最让他感到诧异的就是男人那闭口不言的态度。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实际上惊蛰也的确做得很好,他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这么多,哪怕是和他最熟悉的明雨,也从来都不知他的身上有过那么怪异的事情。
尽管系统带来的麻烦很多,可某种程度上,如果不是有系统的存在,惊蛰也根本不会遇到容九。
他们两个人最初会相见,就是因为buff的影响,那个该死要命的buff,让他不得不避开其他人的追逐,疯狂逃窜到奉先殿
那个时候,是冬天。
或许在那个时候开始,男人就已经觉察出了不对。
毕竟系统曾经说过赫连容是皇帝,在他身上没法钻太多的空子,也就是意味着它的影响,至少在赫连容的身上,并不会产生太多的
所以赫连容才会有足够的理智分析出自己行为的怪异
毕竟随着惊蛰和男人越来越熟悉,他无比清楚,赫连容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在见面的时候就会对人上下起手的人要不是因为buff的影响,说不定再见到他的第一眼就会杀了他。
皮肤饥渴症,惊蛰还记得那个影响。
惊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等下,那也不太对。
“赫连容,”惊蛰轻轻地说道,“你会不会,有些时候觉得自己很奇怪”
惊蛰说这话的时候小小声,像是生怕惊扰到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