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白没注意他们的眉眼官司,讪笑道“这不是有点急事想和你说先不说这个咱们四年多没见面,要不先喝点酒叙叙旧”
沈飞白内心疯狂嚎叫,快别以“势”压人了这小绿茶还在这,他堂堂沈二少很要面子的
“吃完晚饭再叙。”
“哦,好。”沈飞白见席渊似是要轻轻揭过这一茬,暗自松了口气。
席渊一眼就看出沈飞白的念头,过了这么多年,沈飞白还是没有一点长进,心里想什么脸上就露出什么,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越过精明能干的沈非嫣继承沈家。
席渊摇了下头,余光瞄见不露声色的纪星眠,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不愧是他八年前就看好的人,刚刚说谎时脸不红心不跳,到了正主面前还是淡定的不行。
虽然说谎不是好习惯,但可以想到,以后纪星眠出去谈合作,就冲这波澜不惊的好心态好脸皮,拿下合同不是什么难事。
席渊若有所思,他记得纪星眠的经商能力也不错,这样好的天赋不能浪费,也许可以培养一下。
“纪”席渊顿了顿,瞥了眼满脸幸灾乐祸等着他教训纪星眠的沈飞白,不知为何,改口道“眠、咳,眠眠。”
沈飞白
居然是真的
纪星眠
席老师叫他什么
纪星眠
席老师叫他的小名了
席渊从未喊过别人这么亲密的称呼,他略微有些不自在,总感觉耳根微微热,好在表面看不出什么。
瞧见纪星眠睁大眼愣住,沈飞白不可置信的样子,那股不自在好像更浓了,席渊干脆站起身,若无其事地说道“饭应该快好了,先去餐厅吧。”
他长腿一迈,以不易察觉、比平常快一点的速度离开客厅。
沈飞白一脸恍惚,下意识跟上。
纪星眠落在最后,敏锐地注意到男人耳尖的那一抹泛红,过了好半晌,倏然捂住心口。
席老师,不仅叫了他的小名,还因为他,红了耳朵。
心跳过速得像是要跳出胸腔,似是一瞬间炸开了好几朵盛大的灿烂烟花。
纪星眠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压下心尖的激荡与颤栗,嘴角止不住高高扬起,露出一个大大的真实笑容,带着点甜意和傻气。
一顿饭结束,众人心思各异。
沈飞白拿出带过来的好酒,笑眯眯地问席渊“我们去你房间的露台那里风景最好。”
席渊还没开口,纪星眠心头警铃大作,微笑着说道“那里是席老师的房间。”
沈飞白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是啊,我知道,这房子还是我当初出国前帮他找的,怎么了”
一声细微的轻响,是纪星眠差点将筷子掰断的声音。
手背淡青色的脉络凸起又平复,纪星眠尽力维持着面上的神色,不泄露丝毫异样,轻声说道“再好的酒也有酒气,沈先生或许随意惯了,有在房间吃喝的喜好,但也要考虑席老师的习惯啊。”
青年轻蹙眉,不赞同地问道“沈先生和席老师不是发小吗,难道还不知道席老师有洁癖”
席渊早就习惯了喝茶闻茶香,也不知道是不知不觉练出了免疫力。
但被茶和看别人被茶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后者是一种新奇且独特的体验,至少对席渊而言是。
有一种自己淋过的绵绵小雨,飘到别人头上时变成倾盆大雨的诡异感觉。
他淡定地放下碗筷,假装什么都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