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
马车刚入巷口,已远远有小厮在巷中候着,见马车慢悠悠地转入巷口,高声冲后的人大喊着“五少爷回府了”
盛禺山与盛建宗负手立于门前,马车一停下就有小厮爬上马车小心将赵衍用床板抬出。
仍睡得人事不知的赵衍浑然不觉已到了盛府,经由一晚上的颠簸,右脸更是红肿发亮,看着似是比昨日还要严重些。
盛禺山阴沉着脸,隐隐压抑的愤怒在瞧见赵衍脸时达到顶峰,一向沉稳的人突然骂了句娘“他娘的邵有林。”
“祖父,爹。”盛叶舟上前拱手。
盛建宗心疼摆手“先进府先进府。”说着就连忙搂着盛叶舟的肩膀把人往府里带。
他将人亲手送到榆木坡,原以为只在那待半年就要回来参加县试,没成想去年赵先生来信说要再沉两年,待后年再一鼓作气往上考。
这一耽搁就是两年,没老爷子的允许他又不能亲自前往榆木坡,日思夜想了两年的孩子终于回府,却并不是能温情之时。
眼下还是先让先生诊治要紧。
众人一路疾走,启安院近在眼前。
嘎吱
房门一合上,盛叶舟的心终于落下,重重长吁出口气后,体内疲倦才入海浪般来袭。
“大夫说接骨之事一时半会儿接不好,不若你们先回府给长辈报个信,等梳洗一番之后再来。”
见廖飞羽一人站着打了无数个哈欠,盛禺山干脆道。
昨日收到报信太过匆忙,他也忘记了将此事告知于其他两府,赵先生为三个孩子的老师,此事要如何处理还得三府共同商议。
大夫临进门前就说过接骨之事没两三个时辰无法完成,廖飞羽一人一想等在此处也无济于事,干脆拱手回府梳洗打理一番。
一人相继一离开,柳氏刚好匆匆赶来。
“祖母的舟儿”
三位长辈这才心疼地望着自家消瘦不已的孩子,心中酸涩难忍,柳氏与盛建宗差点没心疼地流下眼泪。
没多会儿,大房夫妻也赶来,一袭绯色官袍的盛建安整个人意气风发,温声安抚了盛叶舟许久后才在仆从催促下出府上值。
原本的一家团圆时刻,却在此刻因赵衍之事蒙上了层阴影。
盛叶舟无心恭喜吴氏怀孕之事,也无心在祖母身旁撒娇卖乖,他呆呆望着房门口,一时心绪复杂的难以自持。
“舟儿,你先回房去梳洗吧,此处有我们守着。”盛禺山心疼地轻抚盛叶舟后脖颈,温声劝道。
盛叶舟点头,垂着头默默回到正房梳洗整理。
昨日早上若在心绪不宁之时就上街去寻人,是不是老师断腿之事就不会发生。
若是按照往常的性子,他定会上街一趟而不是频频张望院门口。
许是在榆木坡的日子太过简单,以至于谨慎的性子都跟着松散不少。
老师之事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就是疏懒的后果heihei
院中。
管家送上热茶,盛禺山拧着眉头坐下,端起茶盏抿了口。
只觉比平日里更加苦涩的茶水使得他心中郁气更添几分,重重将茶盏将石桌上一磕冷哼出声“好他个邵有林。”
“儿子还从未见过舟儿那孩子如此沮丧,就是幼时受伤都没见他哼过,想来赵先生之事”盛建宗满脸忧心忡忡,方才儿子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总是让他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