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如此成蟜心中千回百转,面上却镇定自如,将半块大傩伥子玉佩摘下来,轻轻放在案几之上。
“唔”成蟜感觉自己手腕的红肿更加刺痛了,双腿无力,还有一股头重脚轻之感,寒冷的冬风从户牖窜进来,撕扯着他的衣袍,刺骨的冰凉。
嬴政冷淡的道“你可以走了,若是有事,寡人自会遣人去支会。”
“敬诺”成蟜微微蜷缩着单薄双肩,冷得直发抖“蟜告、告退”
成蟜转身退出路寝宫,一出门,腊月的冷风吹得成蟜更是一个激灵,双手搂住自己的肩膀,快速顺着垂带踏跺跑下去,熟门熟路的跑进公车署,上了辎车这才感觉稍微暖和了一些。
“回别馆。”
“是,小君子。”
辎车一路粼粼而行,到达别馆之时,成蟜感觉自己头重脚轻的症状加重了,冷得愈发厉害,怕是在发热。
他踉跄的下了辎车,跌跌撞撞进入别馆,推开下榻的屋舍大门,几乎是摔倒在软榻上,没有力气去拉被子盖上,瑟瑟发抖的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沉沉的陷入梦乡之中。
成蟜做了一个梦,他梦到了便宜哥哥嬴政。
路寝宫柔软的王榻,嬴政一双如狼的眼目死死的凝视着自己,成蟜知晓这是一场噩梦,但怎么也无法醒过来,嬴政将他死死压在软榻之上,嗓音低沉沙哑,轻轻的呢喃在他的耳侧。
“蟜儿”
嘭
剧烈的破门声猛地将成蟜惊醒,他猛的睁开双眼,狠狠吐息着,有些失神的回味着“噩梦”之中的余韵。
“好啊成氏的小君子,真是翅膀硬了”一声冷笑将成蟜的失神拉回来。
冰冷刺骨的冬风,从敞开的舍门窜入,成蟜侧头一看,原是有人闯入了自己的屋舍。
是楚国大行人。
大行人居高临下的冷笑“成蟜,你真是好得很呐真真儿的好我与芈夫人废了多大的光景,多大的功夫,这才将你献给秦王,而你呢你做了甚么好事听说你昨夜被秦王赶出了路寝宫你可真是能个儿如今整个别馆都传遍了,你让我楚国的老脸往哪里放”
成蟜被冷得发抖,他感觉自己还是浑身无力,头重脚轻,应该还是在发热,平静的道“很冷,麻烦将舍门带一带。”
楚国大行人愤怒的道“成蟜别以为你来了秦国,便可以不服管教你始终是我楚国的走狗还当自己是若敖氏的后人呢你就是一个下贱的嬖宠如今你连一个嬖宠都不会做,爬不上秦王的王榻,楚国养你何用”
成蟜静静的看着楚国大行人发癫,好像和自己无关一般。
楚国大行人被他的态度激怒了,气极反笑道“是了是了我险些给忘了,你那宝贝弟弟还在我的手里头,你可别忘了”
说罢,转头吩咐道“去
,把那小崽子给我带来”
成蟜艰难的撑起身子“你要做甚么”
“做甚么”楚国大行人阴森森的道“我要让你看看,这个大行谁做主”
“呜呜呜哥哥呜呜”
很快便听到孩童的哭声响起在冬风之中,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架着三四岁大小的小男孩而来。
小胡亥挣扎的踢着腿儿,手臂被吊着,几乎要脱臼一般,哭的满脸都是泪水。
“哥哥哥哥亥儿疼疼”
成蟜挣扎着起身,顾不得自己身子虚弱,冲出屋舍,一把抱住小胡亥,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冷嗤道“放开他”
楚国大行人踱着步,慢悠悠的来到院中“成蟜,你可别忘了,你始终是我楚国的走狗做为一只走狗,便要有走狗的模样你现在的样子,让我觉得你像是一条会咬主人的狗,这可不是好狗啊”
他挥了挥手,阴森的道“给我打往小崽子身上打,让我们成小君子看看,反叛主人的狗,是甚么样子的下场。”
“是”
五大三粗的壮汉立刻行动起来,冲着小胡亥拳打脚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