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檠业挑眉“别掉以轻心。”
他果然比她谨慎,上了车才问“所以,这颗石头有什么毛病”
“没毛病。”商明宝摇头晃脑,最终忍不住开怀笑出声来。
商檠业捋了一捋,顿悟了“你就不怕老板把你轰出来”
“不会,他知道我给的价有多实在,他心动的
,只是想吊那个印度佬罢了,那个印度佬什么都不懂,或者说不如我懂。”
这一手玩得漂亮,商檠业先是夸了她,继而脸色板了回去,威严地说我不允许你身边不带人,尤其是在这么原始的交易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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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很不方便”
在商檠业的目光中,商明宝妥协了下来,但之后又忘了。
晚饭间,商檠业问她打算什么时候去主持珠宝集团的工作。
黄金珠宝是商家最早起家的业务之一,在商宇集团庞大的业务版图中,珠宝这条业务线一直很稳固,二十多年前,也曾出于野心开辟过一条高端彩宝线,但市场没给反馈,最终还是砍了。
商明宝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不要。”
“不要”
“我们家的东西都土死了。”
商檠业“”
“本来就是,买黄金首饰的和玩宝石的根本不是同一批人,也不是同一种消费需求。何况黄金首饰玩来玩去也就是龙啊凤啊,珠子啊佛牌啊,你让我去,是要扼杀我的灵感吗”商明宝理直气壮地问。
商檠业“”
“至于钻石铂金和透明钻,天啊,我想不出比这更无聊的东西了”
商檠业放下刀叉“所以,你只想成为一个高珠设计师。”
“也不是,”商明宝思索着,“不急,爸爸,我才二十四岁,我还有很多东西可以学,我不想太早定义自己。”
不想太早定义自己。
这句话能从她口中被听到,商檠业有片刻怔愣。
商明宝没有发现她父亲的异样,仍然边思考边说着“其实高珠也没那么好玩的,我在纽约的客户从上东区一直拓展到了好莱坞、比佛利山庄,以及湾区的一些新贵,跟他们做生意太需要公关了,虽然我有这个技能,但我认为这在消耗我的能量。而且他们真的就比进我们柜台买结婚三金的人就更能欣赏设计之美吗我想未必。他们佩戴美的东西,并非出自懂得,而出自买得起。每个圈子有每个圈子的囹圄,我们身处其中,不自觉地被塑造着对样式、材质、色彩、品牌的挑选,美其名曰为风尚,认为这是自己阶级与教育熏陶后的自由选择。比如说,好莱坞的客人们就要求大,越大越好,一枚耳坠恨不得从耳朵一直垂到锁骨上,这样可以成为红毯queen。但这样真的美吗我说了不算,但我会说不美。”
“爸爸,”她讲完了,从思索中抽离出来,悄声,“这些话不要告诉妈妈,否则妈妈会生我的气。”
商檠业唇角勾笑“听上去,你不是觉得高珠不好玩,而是高珠背后的人不好玩。”
商明宝眨眨眼“不包括妈妈,因为妈妈是真正有sense的人。”
“但是你玩的这些石头,都堆往一件作品时,只有这些人才能买得起。”
商明宝点点头,坦诚道“所以我没有想清楚,我还在想。”
聊完了公事,轮到私事。
商檠业问“伍家那个小子,听说一直在追着你跑”
商明宝兴致一下子低了下来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