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曾七次鄙视自己的灵魂。
而我的灵魂现在正在七百次鄙视我。
睡不醒,我真的睡不醒,鄙视我七百次我都睡不醒,我不在乎了。
“林小姐”
身侧很近,传来温和的嗓音。
浅色西装的一角,映入我的余光。
“白序遥。”
我的大脑已经不转了。
“要不要去休息间睡”
“嗯”
“沙发上睡容易受凉。”
青年道,“或者我给你拿条毯子和枕头来。林小姐冷么”
沙发,毯子。
“那,拿条”
我
本来想说“拿条毯子”,但话到嘴边,又慢吞吞地变成了,
“去我哥的休息室吧。帮我帮我拉个窗帘。”
“好,把手臂给我。”
我慢腾腾地爬上了我哥休息室的床。
窗帘已经被白秘书提前拉上了,门也被他关好。
隔绝了光线,声音,整个房间内昏暗一片,只有墙壁上一盏壁灯萤火一般亮着,像是世界高处的某一个僻静一隅。
一个茧房。
不是第一次在这儿偷睡了。
我伸出手,把我的手机静音了,扔在一边。闷闷地咚地一声响,应该是手机滚到了地上。
但我也没想管。
隔着眼皮,还有微弱的亮光。
我深手摸索上床头的墙壁,准备把壁灯关掉。
“啪”地一声,房间陷入了朦胧的暗。
然后我的手往下垂,落在了一个磨砂质感的封皮上。
封皮。
我哥的文件簿。
我想起了我37分被当做书签夹进去的数学卷子。
我“”
三秒之后。
我猛地一下坐了起来。
气醒了。
奇耻大辱,社死罪证,这还了得这种东西怎么能存在我哥手上这不是把我的尊严当皮球给我哥踢吗
我啪地拿过了那本厚重的文件簿放在腿上,当机立断决定把那张书签偷走。
我没有打算偷看我哥文件簿内容的意图,直接抓起那本文件簿的扉页,迅速地晃了几下,想把东西直接甩出来。
但没想到,塑封好了的数学卷子的确掉出来了。
“37分”的鲜红批注惨不忍睹。
掉出来的还有另外一样东西。
啪嗒。
薄薄的一张照片,滑落出来,打了个旋。
静了几秒。
我才放下手里的文件簿,在床上爬过去,在床尾的被单上捡起了那张陈旧了的照片。
背景是在宋家。
圣诞时分,深绿色的圣诞树被精致的金色红色装饰品点缀得温暖十分,压得沉甸甸。
窗外落雪缤纷。
照片的中央,是一名矜贵淡漠的俊美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