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起床,总觉得自己昨晚睡前想到了什么大事。
莺歌和雀鸣伺候她梳洗,她不习惯,只让她们帮她穿衣服。
这衣服太麻烦了,沈菀迷糊的脑子终于清醒了点,道“你们谁手工活儿好一点帮我改几套衣服。”
她比划了一下“袖子这样窄,裙摆也缩短,不要沾到地上,也不要什么装饰,简简单单。”
莺歌和雀鸣刚当值,不清楚沈菀以前的习惯,沈菀说什么她们就听,抱着衣服就下去了。
不一会儿,春松过来。
沈菀看到春松,一拍脑门,终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
春松“公主,我听莺歌她们说要改衣服,可沈国没有那样穿的。”
沈菀的小眼神左右晃了晃。
“姑姑,我们要五天后要跟着周国使臣去周国了,路途遥远,那样穿更方便。”
春松默了一下,叹了口气,怅然若失“是啊,以后我们都不在沈国生活了。”
还在意什么规制呢
沈菀没打扰春松。
她在想怎么和春松解释自己的变化。
这就是穿越后身边有个太熟悉的人的坏处,什么都瞒不过。
可让她抛下春松,她做不到。
原身因高烧没了,她既然借原身活了,那就要承担起原身的责任。
过去的十几年,春松保护原身,那从现在开始,她也应该保护春松。
且不说未来沈国战败,单说如今后宫这形势,她必须带走春松。
等未来在周国扎根了,再说未来的安排。
可在到达周国之前,她都得跟春松朝夕相处。
“春松姑姑,”她拉春松坐下,“我跟你说个很重要的事。”
春松顿时凝重起来“公主有何事需要奴婢去做”
沈菀摆摆手,“不是,不是,就是,要和你坦白一件事。”
“我连续发了好几天烧,一度在鬼门关前,我”
春松心疼道“公主受苦了。”
沈菀摇头,装作鼓起勇气的样子,道“我没受苦。”
春松明显不信。
“真的,”沈菀笃定点头,左右似看,确认无人后,小声道,“因为我见到了母后”
春松瞪大眼睛。
“真的,母后和我说,我五岁时摔得头破血流,是你背着我跑去太医馆。我八岁时起疹子,大家都害怕会被我传染,只有你不舍不弃照顾我”
沈菀提取出记忆,说着说着,她忍不住共情地哭出来。
就好像,她亲身经历了一般。
嘤嘤嘤,我看剧都会哭,更何况现在不是电视剧,而是真真实实在我记忆里的片段,而且我现在成了她。
周肃宸正在和臣子议事,在琐碎的心声中,难得听到一句完整的,动作顿了一下。
她哭了
有什么值得哭的
呜呜呜呜苦哇谁比我苦不对,好像还真有,按照书里说的,男主的童年比我记忆中的童年还是要惨一点
周肃宸气笑了,将奏折摔在桌上。
“啪”一声,议事的臣子浑身一震。
周肃宸将压住的气势外放,血战沙场的人,杀气与煞气一外放,相当骇人。
只是坐在那里,都像是随时能猛地扑起捕猎。
许致远刚想抬头说话劝劝,却被气势压得不由自主低头。
主子威压日盛啊。
他这样已经算是好的了。之前战败的俘虏见到陛下,忍不住匍匐在递上。
“既然我的叔叔想要出海,那就送他一程吧。”
“我还记得小时候他对我可关照了”
多关照啊,关照到将一个三岁的孩子偷偷关进小黑屋。
周肃宸的语气,让在场的人忽地感觉到一股寒冷,纷纷忍不住打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