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孙成是谁的人
高耽脑海里闪过萧徇的名字,但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虽然和太子的关系颇为密切,但和萧徇的关系也还算是友好。
萧娘子为皇上办事,和他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萧徇犯不着,为了谢括这个老顽固,得罪自己。
而且孙成只是户部一个小小的给事中,萧徇独揽大权,吏部都是她的人马,想提拔个小官是轻而易举。
若他是萧徇的人,恐早就受到了提拔,不会只是这样一个小官。
孙成是天玺二十四年的进士,曾经是秦王的僚属,后来受到推荐进京为官。
高耽眯眼。
难不成是秦王的人
忽然有小太监进来禀报“老公公,皇上喊您,说是要去花曹阁听戏”
高耽本想先把这讨厌的本子压着,又看到小太监怯生生道“皇后娘娘问,今日朝臣有无奏本呈上”
高耽心里骂了一句。
现在军国大事都是萧家姐妹打理,萧徇主外,萧棠则是负责给皇帝读大臣呈上的奏本。
原本是每日都会遣人来问他,但此时此刻,高耽听起来就觉得格外刺耳。
高耽无法,只能带着奏本来到龙啸宫。
自从开始服用左徽的汤药,皇帝的精神好了不少,可眼窝深陷,整个人脸色铁青的吓人。
他怀中抱着美人,懒懒倚靠在御座上,抬眼看着高耽进来。
萧棠端坐在他身旁,问道“高耽,今日有何奏本呈上”
高耽微微躬着身,微笑道“只有两个奏本,一本是弹劾张文诈传圣旨疏,另外一本是”
高耽料想这些迂腐文臣也只会将这“诈传圣旨”当作头等大事弹劾,今日只读了弹劾张文的本,其它的奏本还没来得及看。
如今翻起来看了看,只是极其平常的内容,也没有留
心,直接读了出来“桑乾、吴郡水患治理情况。”
这看似不相关的两个奏本,并没有引起高耽的警惕。
萧棠坐在皇帝身边,眸光微闪。
皇帝皱着眉,满脸的不耐烦“你且读来。”
高耽沉稳的捧着奏本,一字一句的读出来,皇帝越听,眉头皱得越深,脸色阴沉的问道“这是谁给张文的胆子,让他诈传圣旨”
高耽急忙跪了下来,说道“老奴有罪,老奴该死”
高耽在皇帝做宋王时,就陪在他身边,皇帝对高耽,很是信任。
皇帝看到高耽惶恐的模样,不由得放缓了声音,问道“怎么回事”
高耽“太子看万岁爷病体未愈,十分忧心,故想修建千手观音寺,为陛下祈福。论理,这修建寺庙的钱,得要工部出,但太子爷找工部拿银子,工部尚书谢括却不肯,导致这为皇上祈福的美事一拖再拖,现在也还没有动静。”
皇帝表情沉沉,嗯了一声,示意高耽继续说下去。
高耽急忙道“万岁爷息怒,都怪老奴。”
皇帝皱眉“这又与你有什么关系”
高耽“老奴看这桩美事一直不动,担忧得罪了观音娘娘,误了万岁爷的圣体,好、好生焦躁,便在张文面前发了几句牢骚,谁知他年轻气盛,居然恨上了谢括,干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还请皇上恕罪。”
高耽聪明无比,知道这诈传圣旨事件,只要和皇上的龙体安康挂钩,皇上必然不会追究此事。
皇帝并未生气“你对朕倒是忠心,但这张文诈传圣旨,胆子未免也太大。”
高耽垂眸“奴才该死。”
萧棠早就看出高耽在为张文开脱,便淡淡说道“你再将关于水患的奏本读给皇上听。”
这个奏本无关紧要,高耽便一气呵成的读完。
这是吴郡治水官冯宪呈上。
他在奏本中,着重描述了吴郡当地百姓如何饱受水患灾难。
水患导致吴郡十室九空,百姓妻离子散,不少人背井离乡,路边都是灾民的尸体。
皇帝虽然不关心朝政,但也有些动容。
高耽继续读,接下来的内容,是一份清晰简洁的预算,详细说明了工部派人修建河堤、雇佣工人所需要的银两。
一共是二百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