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徇接过来,细细查看。
这两张田契的地价都不菲,交易地点在江南。
萧徇为林琛雪的敏锐感到讶然,不由得一笑。
林琛雪看着她,邀功似的“这份田契,也能作为熊清原贪污的证据吗。”
萧徇微笑“这田契,固然可以当作证据,你仔细看看,这田契上的人名字是谁”
林琛雪愣住了。
是秦宴西。
竟然是太子
熊清原作为在北境征讨胡人的大将军,是太子的座上宾。
他这一年来贪墨了这些军饷,想必是用了一部分来效忠太子,才往江南置办了写着太子名字的田产。
林琛雪心思电转,脑海中蓦地闪过许多可能。
熊清原是武将,在他的行囊里发现写着太子名字的田契,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也许这就是熊清原与太子勾结的证据。
或许是熊清原想要将自己与太子牢牢捆绑在一起,才用自己贪污来的银子,给太子置办了田契。
储君与武将勾结,自古以来都是大忌,这样日后若是发生什么事,太子就能无条件的保他。
也许太子并不知情,不知道熊清原把他害惨了。
“这真是意外之喜。”萧徇笑了笑“不如多做利用。”
萧徇便和林琛雪一起上了惘山,夜晚就在建中寺住下。
萧徇连夜给长留城的心腹写信,让他调查熊清原贪污受贿的事。
林琛雪坐在桌旁,看萧徇写信,不知为何,心里总是不安分。
第二日两人起床,梳洗完毕便下山。
回去的场景,却和来时截然不同。
林琛雪没精打采骑在小黑马追风上,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得微微一怔。
周围的百姓身穿打满补丁的麻布,大部分没穿鞋子。
他们面黄肌瘦,吵吵嚷嚷围在那边,似乎在领取每日的口粮。
一个妇人抱着大哭大闹的婴孩,站在路旁,正在抹眼泪。
林琛雪微微蹙眉。
萧徇说道“他们都是饱受水患肆虐的灾民。”
京城像个安乐窝,皇亲贵胄,日日笙歌,但在京城之外,并不太平。
林琛雪沉默的看着,觉得心脏蓦地抽痛。
吴郡治水管冯宪早听说萧徇要途径此地,已经等在路旁迎接。
冯宪的身边站着一个
女孩,林琛雪几乎是瞬间就认了出来,这是工部尚书谢括之女,谢挽青。
谢挽青的衣服全是污泥,有些不雅观,看到萧徇,神色一紧,恭敬行礼。
萧徇扶着林琛雪下马,神色冷峻“治水经费已全部到位,为何还未安顿好灾民”
冯宪急忙上前,向她讲述治水事宜。
大部分灾民都已经迁往其它城镇,只是这些是不愿意离开祖坟的,所以场面还是有些混乱。
冯宪“娘子还是先回京为好,等下官将治河工作完善,便进京禀报。”
萧徇摇摇头“我们不能与民同苦,枉为这百姓父母官了。”
冯宪着急的说道“吴郡如今不仅是水患严重,还伴随着瘟疫,娘子”
萧徇淡淡道“不必再说,随便找个房子让我安身罢。”
冯宪不敢再说,急忙去准备,转眼间便为萧徇找到一件木屋容身。
这木屋一看就知道被紧急打扫过,摆设十分陈旧,就连床都是坚硬的木板床。
晚上,林琛雪辗转反侧,听着床上萧徇传来的咳嗽声,觉得心都被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