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裙子的房东阿姨下楼,辛山竹看了眼空空如也的租房,不是什么拎包入住的公寓,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什么都要买。
他又开始算钱,刚才的房租都是掏出来的现金,看得钱兆嘴角抽搐,她觉得那阿姨也是挺无语的。
钱兆“也不用这么心疼吧,你表哥不是给你转钱了吗”
辛山竹“他自己留学也很花钱的,我的存款还够用,电脑要三千块,这两个多月,我要没日没夜”
钱兆“也不用没日没夜,打工也要成本的。”
辛山竹“我要再找一份工作。”
柏君牧开车来接梅欢,等对方上车他问“几户”
梅欢“502,就你对面。”
柏君牧也不止一套房,不过梅欢怕他一个人待出心理问题,以柏立业绝食相逼,说有对象才可以搬出去。
可惜激将法没用,他儿子就是单身成瘾。
柏君牧很少来这边住,印象里对面住着的是一对外地打工的夫妻,问“不是还有一个月到期吗”
在车内补妆的妈妈唉了一声“说是老家孩子出事了,就一起走了。”
补完妆梅欢又点了点刚才拿的钱,“现在租的是一个小男孩,长得特别好看,我看他身份证是从很偏远的地方来的,应该是谢正单位义诊那片,你反正执照还有一起去怎么了,真是的,明明小时候告诉妈妈想做个山村赤脚医生呢”
梅欢话很多,柏君牧没打断她。
女人又说“这孩子刚考上这边的大学,要赚钱买电脑就先来了。”
“我听他朋友说父母都不在了,爷爷上个月去世,那是真的可怜的,房租我就”
梅欢本来就心软,这么多年砍价也不会,经常原价甚至高价买东西,让她去和房客沟通租房亏本是常有的事。柏家父亲是开中医馆的,母亲是教舞蹈的,都和精明没什么区别。
拆迁这种泼天的富贵降临,但彼此都嫌麻烦,之前都是交给别人打理,现在大部分归柏君牧管。
开车的男人问“所以你打了几折”
梅欢没说话,柏君牧“多少月租”
副驾驶座的女人比了个数,柏君牧点头“你是菩萨吗”
妈妈还挺高兴,“我有这么宝相庄严吗”
柏君牧“你怎么知道人家的父母不在了是真的妈,这第几次了”
梅欢咳了一声,车开到老年大学,她把包里的钞票递给柏君牧“别生气啦,这次绝对不是装的,那孩子眼神很清澈,不会骗我的。”
柏君牧叹了口气,她妈踩着高跟鞋轻快地走上台阶,送亲妈上学的儿子拿起座位上的钱,发现了钱上的字。
这字和前几天他收到的十块钱上写的一样。
“辛山竹2021年新年红包。”
这字比那张十块成熟很多,但也圆滚滚的,很符合这个名字给人的具象化想象。
柏君牧想到那天那一声清脆的哥,还有对方下意识抱住自己的腰的触感。
柏君牧失笑“这是掏空家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