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的腿做完手术,已经要好了,他就是怕疼,还不肯丢开拐杖”
小混蛋。盛淮脸一热,他是恢复期还没过,哪里是怕疼
奈何盛时安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也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反驳。
“腿之前是有些问题,大体已经痊愈了,对以后没什么影响。”他顺着盛时安的话朝裴知远解释,并顺势把手杖一节节收缩起来,背在身后。
骤然失去辅助,左腿承受重力,有些吃不住痛,但余光察觉裴家兄弟都在看他,他压下不适,站姿笔直挺拔,神色轻松自在“大哥见笑了。”
谁是他大哥他俩还说不好谁大
裴知远心里不痛快,很不痛快。
“盛淮哥,你还好吗”走出病房,见盛淮一直没再拿手杖出来用,裴昱不由问
。
“当然。”盛淮攥紧手心答。
开始像踩了玻璃走路,现在他已经有点儿适应了。
但要维持姿势与常人无异,他还只能慢慢走。
怕裴昱同他走路无聊,一直注意他姿势,他忍着痛,不动声色转移话题“我和慈康董事熟识,听说他们有国际顶尖的脑外团队,知大哥情况稳定的话,不如转院去那边看看”
他温声建议。
知道真相,许多事情都串联起来。
裴昱冰箱里那些便利贴显然是裴知远给他留的,还有那些小插画他昨天已经确认过,作者也正是裴知远。
看得出来,他一直被裴知远照顾的很好,现在却陡然转变身份,从被照顾者变成照顾者,压力想必很大。
再想到他傻乎乎的被他误会那么久,还有他刚才期待又失望的样子,他对他有些说不出的心软。
听到舅舅语气温柔,盛时安目露欣慰。
裴昱却没察觉什么,认真思考着盛淮的建议。
“那边针对大哥的情况,也许会有些新疗法,不妨一试。”
盛淮是真心替裴知远考虑。
“新疗法”的说法打动了裴昱。
他点了点头“那麻烦您”
您盛淮忽然伸手,压住裴昱嘴唇。
“你我之间不用客气。”
裴昱愣愣的,半天反应不过来他的意思。
被他深邃透亮的眼睛扫过,盛淮又忙收回手指,指尖虚虚握拢,神色有丝不自在。
裴昱却突然反应过来他又忘了在盛时安面前演戏。
“知道了。谢谢,淮哥。”
他说着,看了他一眼,突然凑过来,嘴唇在他颊边不走心地碰了碰。
亡羊补牢,将功赎罪。亲亲,秀恩爱。
他,做什么
这一吻来得太过突然,盛淮愣在原地,心头一阵过电般的酥麻,控制尚不大好的左腿软了下,迟迟抬不起来,仿佛一瞬间忘了路该怎么走
“怎么了,舅舅”他突然停下,盛时安差点儿撞他身上。
“没怎么。”盛淮声音镇定,把手杖又摸出来,镇定地一节节拉开,不疾不徐继续往前。
假装漏跳了几拍、且仍在漏跳的心悸并不存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