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风握着温黎的手腕,把人拉起来坐着“然后呢”
温黎哼哼唧唧继续说“第二天,你兴冲冲地跑过来跟我说,你家隔壁那个跟我一样得了肺痨的老头昨晚上死了。”
李言风面无表情“张嘴。”
温黎看着送到他嘴边的喷雾满脸痛苦“我又不难受。”
“快点。”
温黎闭着眼,拧着眉,极不情愿地把嘴张开,慷慨就义一般含住了喷雾的喷口。
“吸气。”
李言风说话的同时按出一团喷雾,温黎猛地吸气,双手握住了李言风的手臂,用力到手背青筋凸起。
透心凉,心飞扬。
温黎白眼差点没给翻脑袋后面。
“头好晕,”他吐掉喷口,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往李言风怀里赖,“想吐。”
李言风的手臂揽过他的身侧,在温黎脑袋后面擦干净喷口,再将瓶盖拧紧。
这种惯用的撒娇手段他已经见怪不怪,温黎虽然怕苦,但这么怕多半是装的。
把喷雾放好,李言风从口袋里摸出颗糖,撕开递到嘴边,象征性哄哄。
温黎耷拉着眼皮含过来,吧唧吧唧吃着糖,李言风这才起身,从衣柜里给他翻出一件短袖。
“晚上冷,穿着。”
温黎“哦”了一声,脱掉卫衣慢吞吞地穿着。
他很瘦,瓷白的皮肤直接裹着肋骨,单薄的身体一如小时候那样,孱弱,带着点苍白的病气。
李言风错开目光,把一边皱巴巴的卫衣捡起来理好衣袖。
“下午我要和学生会巡查,你自己去学校。”
温黎把脑袋从卫衣里套出来,瓮里瓮气道“好的,会长大人。”
李言风不是学生会长,只是屁大小官。
偶尔轮流出去巡查,拿着小本本记录迟到的学生。
不过李言风一般不管,顶多绕校一周出去转转。
他怕麻烦,也不喜欢这种官僚主义,只是班主任想让他德智体美全面发展,他就听话地走这趟流程。
没李言风在后面催着,温黎做什么事都磨蹭,卡着点到学校时,预备铃正好响起。
“他迟到了。”校委会巡查小组的纪知雪指着温黎说。
李言风作为其中一员,拿着记录册停在纪知雪的身侧。
黑色的t恤袖口别着袖章,红彤彤的,彰显着老师的狗腿身份。
他看了眼温黎,轻轻“嗯”了一声。
“你怎么不记”纪知雪问。
“等会记。”李言风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去。
纪知雪一头雾水,瞪大眼睛盯了温黎几秒,也只好小跑着跟上李言风。
“你肯定没记。”
少年少女一高一矮,叽喳着走远。
他当然不会记。
温黎冲两人离开的方向撇撇嘴。
到了教室,桌洞里放着他早上塞给李言风的数学套卷,展开封面,里面夹了张纸,上面一串数字,用逗号隔开
98,99,100,98,100,100,100。
七张卷子,李言风自测的分数。
温黎真变态。
他拿出那张纸条,把试卷压回桌洞。
一下午课上的没劲,晚上太阳一落下,气温明显就降了下来。
好在温黎卫衣里面套了件短袖,衣料贴着皮肤,没那么的冷。
晚上六点半,最后一节课结束,一个半小时的吃饭时间,八点就得回来继续上晚自习。
班上的住校生大多在学校外面买着吃,两三块钱一份的炒面。
温黎喜欢,但身体受不了那个调料味,吃一口脸上就得起疹子。
就这事儿,一起玩的同学没少说他娇气,温黎自己也觉得,他都被李言风养叼了嘴。
慢悠悠从学校后门晃回了家,李言风没回来,那估计就买着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