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垂云醒来后发现手机里有三个未接电话,备注是裁缝铺的,那时她在睡觉,醒来后忘记回拨了。
苏垂云后脑一阵阵的疼,有种极为不妙的预感。
陈玥立在她后面,“您已经看了半个小时了。”
对于盲人来说不应该提看这个字,但陈杰总是认为苏垂云似乎并不是看不见,她有自己感知世界的方法。
苏垂云我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
有些人活着,但已经死了,比如她。
苏垂云双目呆滞,“这婚纱扔了吧。”
陈玥“欠公司账上的钱也算了吗”
为了定制这件婚纱,在公司账上欠了二十三万,把原主的存款也掏空得差不多。
婚纱上的每一颗钻和每一片羽毛都是手工缝上去的,珍贵得一塌糊涂。
苏垂云只觉得心头在滴血。
苏垂云露出一个快要哭了的表情,“要不你把它给卖了”
陈玥“二手婚纱,您是会做生意的。”
苏垂云“”
感受到你对贫穷社畜的歧视了。
苏垂云检查婚纱的内衬,发现里面好在没有姓名缩写。
陈玥“新来的阿姨找好了,王嫂在局子里想要见您一面,似乎她儿子把贪来的钱用来打赏了主播,明舒是直播公司的股东之一”
苏垂云“见我干什么难不成她以为我姐赚了她儿子的钱自个儿有事找劳动仲裁,你给了n1吧”
陈玥“给了。”
您怎么对劳动仲裁那么熟练啊
白荔敲门进来,“小姐,新到的一批太湖石运到院子里了,小姐来瞧一眼”
话音刚落,白荔赶紧捂住嘴,小姐的眼睛不好,怎么可能瞧得见。
苏垂云倒没有生气,“嗯,去瞧瞧吧,啊,不对,去摸摸吧。”
白荔“”
苏垂云正打算把婚纱一股脑塞进衣柜最里面的箱子里,忽地,身后不咸地淡的响起了一道声音。
“藏什么呢”
明舒的高跟鞋咚咚咚敲击在木地板上,在中空的木地板上响起了一道回音。
苏垂云“”
她顿时像只被揪住后脖颈的猫咪。
“姐”
“你别叫我姐,我不是你姐。”
“”苏垂云嗫嚅停下动作,她脖子上挂着明舒送的项链,耳垂上坠着明舒送的耳环,无名指上带着明舒送的钻戒。
轮椅上的少女单薄美丽,她低垂着的烟,灰色眸子明明看不见,却让人觉得顾盼生辉。
“姐,我订了婚纱,我眼睛看不见,不知道穿上好不好看。”
苏垂云一不做二不休,划着轮椅,就到明舒面前伸手,像个淋了雨的小狗似的,抓住明舒的小拇指。
“姐,你想看我穿婚纱的样子吗”苏垂云急中生智,“我好想穿给姐姐看。”
明舒眼中神色变化莫测,若这婚纱是给别人定的,那苏垂云现在不该是这副希望她表扬的模样。
明舒“你半年前就想穿婚纱给我看”
苏垂云笑盈盈,心中都快要哭了,生怕说错一句话,明舒把她拖出去埋咯。
“说实话,我订婚纱的时候并没有想过能穿给你看,那时你在国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回国。”
苏垂云牵起明舒的手,“我只是觉得,我们俩应该要有一张婚纱照。”
明舒低头望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孩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骗人的样子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