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群不解其意“阿父是说陈王”
陈纪没有解释,喟然一叹“以前只听闻世子贤才博学,有治郡之能,未曾想到,其领兵作战的本事亦是不俗。”
陈群想到自家那十几个目睹全程的部曲所汇报的内容,同样心生感慨“后生可畏。”
“你倒是老气横秋。”陈纪睨了幼子一眼,“后生可畏岂是你能说的”
陈群淡然自若,头铁得很。
又听陈纪道,“世子纬武经文,却能不骄不躁、韬光养晦,待人接物具有章法以如今的乱象,或许”
陈群错愕地看向父亲。
陈纪长叹了口气,“四海扰攘,朝中又雀喧鸠聚。董卓在京中作乱,竟要废立天子。朝中上下迟早经历一番血洗。到那时,京中定会强召世家名望入仕,我只怕也不能避免。”
董卓废立天子的事还没有昭告天下,尚未掌握家族讯息渠道的陈群是第一次知道这事,大受震乱。又听陈纪说的后半截,陈群顾不上为董卓的逆行感到惊怒,连忙问道
“阿父年事已高,可否告假”
陈纪今年六十又一,膝下存活至今的只有陈群这个幼子。最近几年陈纪一直在家中著书,教育幼子,潜心专研学问。
陈纪摇头“只可惜你四叔早亡”似说到痛事,他顿了一顿,
“长文,世间诸事,均逃不过一个身不由己。为父身后站着一整个陈家,不是一句不想去,便能不去的。”
陈群神色忡忡。
陈纪道“若我返京入仕,你可前往陈国”
话说到一半,骤然停止。
家门将至,一个穿着陈家杂役服饰的人快步跑来,像是有什么重要消息需要汇报。
陈纪便停下话语,等仆从跑近,缓声询问“出了何事”
“听闻,主门放了一支车队入城,据说是颍川荀家的人。”
陈群讶然“莫非是文若可是”
颍阴位于许县的西部,若从雒阳南下返乡,不必途径许县,如果那支车队真的是荀彧的车队,为何不直接返乡,而是先入许县
“许是有事。”陈纪下车,对陈群道,“我去看看世子和乡主。你若得闲,可先去拜访进城的荀家人。”
陈群应下。
因见了血,刘昀让人给刘仪煮了安神茶,看着她小口喝完,才替她掖了掖被子,准备端着碗离开。
刚刚转身,就被拉住衣角。
刘昀将碗递给侍女,蹲身弯腰,轻轻摸了摸刘仪的云鬓
“怎么了,摇摇,是不是害怕”
摇摇是刘仪的乳名。因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喜欢晃动手臂,特别可爱,取名黑洞的陈王夫妇难得起了个正常的小名。
刘仪低声说了句“不怕”,但抓着刘昀衣角的手一直没有放开。
刘昀耐心等待,像安抚受惊的小猫一样摸着她的鬓发,终于,在抚摸第五下的时候,刘仪抬起眼,坚定地看着长兄。
“阿兄,我想学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