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地徒留一片狼藉。
再说飞蓬,被掐着脖子拖走时,他感受到重楼的暴怒,确实有点发懵。
但对方那点心思又来得快、去得更快,当自己落于神农雕像前,颈间力道已然撤去。
那只手甚至抚了抚适才被勒紧发疼之处,明明掌心灼热滚烫,力道却轻柔似水。
飞蓬便也随意掠过那点不快,唇角浮现一抹笑意,这次却不再苦了“重楼。”
“哼”重楼轻嗤一声,手掌当即挥下。
似是应了魔尊心意,炎波灵力沸腾似岩浆,在身前迸溅出危险而炙热的火光。
可飞蓬笑容不改,只屹然不动地偏过头,细细凝视着重楼“好久不见。”
“啪”下一瞬,镇妖剑被甩在了飞蓬面前,剑尖没入脚下岩石平台。
飞蓬眸色猛地一亮“你从哪收集来的”这把剑,早已不在景天身边。
“哼”重楼又嗤了一声“这可是你的剑,你一死,我当然要找回来带走”
飞蓬挑起眉头,玩味说道“那剑被送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阻止”
“你在说笑吗”重楼倒是气笑了“不是景天儿子送的吗不是景天默认的吗”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停顿一下,怒道“景天给他儿子起名叫小楼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为了逗你啊,他还郁闷你为什么不去问他呢。飞蓬“噗”地笑出了声,还笑着笑着就笑得弯下了腰。
重楼抱臂瞪着他,半天不说话,最后还是“哼”了一声。可那个眼神,分明是柔和的。
但等飞蓬重新抬眸,脸上的笑已然敛去。他深深行了一个礼,是平生从未有过的郑重。
重楼没有躲开,只抬臂扣紧飞蓬的肩膀,将人拉了起来,叹了口气“夕瑶是求仁得仁,不会寄希望于你去救她。你还不如日后找机会,收拾敖胥一顿。”
景天去神界后,夕瑶被处刑,紧接着便是春滋泉守换届。这么大的事情,重楼作为炎波泉守,很快就知道了。
前有同飞蓬交好多年,后有魁予率下属堕魔,他自然了解神族天规戒律的森严,心知夕瑶所行所为必受重处。但这么快就被处置,不可能没人揭发。
重楼悄然打听了一番,很快便察觉到,始作俑者正是神族前任刑律长老敖胥。曾经也是他鼓动獬豸,按律判了飞蓬剥夺灵力、贬谪轮回的严惩。
那时,重楼便暗叫不好。以飞蓬的脾气,不可能不救夕瑶,但飞蓬实力全无,就怕一时冲动前去神界。
于是,重楼刻意在鬼界当众掳走飞蓬,还下手非常快,直接来就带人走,没有任何交流,显得是他仗势欺人。
如此一来,日后就算受刑的夕瑶神魂被劫走,也不会有人怀疑怒气冲冲的自己与无辜被掳的飞蓬。
“但我不能不管。况且,你早就猜到,我会救夕瑶了吧。”飞蓬不愧是重楼的至交好友,直接看破了他的意图“你在鬼界闹了那一出,可谓煞费苦心了。”
飞蓬阖了阖眼“重楼”他的语气带起艰涩与狠绝的意味“帮帮我只要不违道义,什么代价都可以。”
重楼深深地看了飞蓬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飞蓬后背不自觉一凉,前所未有的危机感从无到有,让他只觉化虚为实的灵体似乎汗毛耸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