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个,你好,书记官先生。”
“啊啊早、早上好,艾尔海森先生。”
“噗你好噗,书记官先生。”
“您好,艾尔海森书记官。代理贤者的职位须知已经送到了您的办公桌上。”这是目前早上与艾尔海森打招呼的人当中最为平静的一位女性学者,她沉着地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镜,“请问您肩膀上趴着的这只毛绒动物,是知论派最新推出的一项社会调研吗”
十星暮听到与自己有关的话语,下意识向声音的来源抬起头。翡翠绿的眼罩遮蔽住她的视线,隐约只能辨认出人的轮廓。
台灯的光芒映照下来,这里的人们情绪如同雨林里积水的洼潭,有的沉沉死寂,而有的不时咕噜冒出一串好奇的泡泡。
总而言之,就像鸟儿掠过天际,留不下很重的痕迹,不是沉重的负担。
她舒舒服服地缠绕住艾尔海森的脖子,尾巴搁在他的披风上。
经过卡维一晚上的改造,手提箱被分为两半,一半是盛满水的容器,另一半则充满着柔软毛毯的小窝。然而十星暮不知从哪学来的坏习惯,不情愿呆在箱子里,反而总想往人脑袋上爬。
艾尔海森一手按住她蠢蠢欲动想要往他脑袋上蹿的爪子,一手拎着表面上看上去普普通通,实则很有分量的手提箱,心情不太美妙“有事吗我赶时间。”
“如果不是必要的研究,那么教令院不许携带私人宠物入内。”女学者语气温和,但威严不容质疑。
十星暮尾巴僵住,直愣愣地躲进披风里,看上去像是想把自己找个地方塞进去。
艾尔海森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把肩上这只多动海獭的尾巴从披风里拽出来,然后冷淡道“只需要稍微动一下脑子,就应当知道我熟读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若要违反,不必这样张扬。”
“至于我想做什么,只需要联想一下现状就很容易知道,不用多说吧。你我都是聪明人,不是么”
仅仅沉思片刻,那位女性学者便露出了然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在为即将上任的代理贤者一职做调研,考察诸多团队和势力对您的态度么相当新奇且大胆的角度,不愧是书记官啊不,代理贤者大人。请您放心,我是支持您的那一种人。那便不打扰您的研究了。”
学者恭敬地对他示意,连带看着十星暮的眼神都浮现出一种高深莫测的涵义。她身处嘈杂的人群之间,忽而更为深刻地明白,这是属于天才之间特有的清醒。
她怜悯地望向远处那些毫不掩饰脸上惊讶的愚钝学生们,觉得教师的任务还很深远,起码得教会他们如何透过荒诞的现象看到本质。
而十星暮重新趴在艾尔海森的肩膀上,觉得自己应当是能够理解人类的语言的。但听到艾尔海森和对方交谈后又不确定了起来。
那些话毫无痕迹地从她的耳朵之间穿过脑子了。什么也没留下,空空如也。
反而对那群学生们的小声交谈印象深刻。
“那是海獭吧绝对是海獭吧”
“书记官先生肩上围着一只海獭噗嗤哈哈哈哈。我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看着手感很好的样子,想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