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祖母绿项链除了价值连城,还是母亲生前最后佩戴过的,意义确实与众不同。”靳予辞指腹抚过光泽沉厚的祖母绿宝石,“不过我很担心,父亲您会不会把它送给其他女人。”
如果是的话,他断然不可能将母亲的遗物交放给父亲的手中。
靳父闭上眼睛,没说话,摇了摇头。
无心解释自己现在的状态了,且不说红颜知己都被儿子遣走,哪怕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
“我能信任您吗”靳予辞淡淡问。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睁眼,靳父目光飘乎看向首饰盒,“是对不起你们,现在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拿不到就算了,他大限将至,很多事都是奢望。
那条祖母绿宝石项链,靳予辞终究是让靳父拿走了,靳父生前满身荣光,病后却造大部分人的背叛,倒是一直陪伴靳家夫妻两的管家始终不离不弃。
看靳父要走,管家朝靳予辞颔首后就跟过去礼送了。
当年他们的事情,怕也是这个管家告发的。
靳予辞俯身,随手拿起首饰盒,其实靳母不怎么喜欢佩戴首饰的,这里面大部分都是为了出席重要场合,靳父拍下来送她的,一来显示身份,二来凸显他们夫妻恩爱。
至于是否恩爱,靳予辞那会儿年纪尚小,不得而知,母亲应当对父亲用情至深的,至于父亲,中老年还有那么多交际花,感情泛滥。
靳予辞把首饰盒还回母亲的主卧,初桃跟了过去,之前来过这里,时隔多年,心境再次不同,根据卧室大气华贵的装潢可见的靳母是一个多么识大体的端庄贵妇。
看他在翻看东西,初桃问你在检查这里的东西是否完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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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尽管项链给父亲拿走了,靳予辞依然不放心他是不是对母亲的旧物动手脚了。
初桃顺便帮忙检查一番,靳母的遗物确实有动过的痕迹,但并没有遭到颇怀,看见一层老式抽屉稍稍敞开一条缝,她随手扒拉下,看见里面放着的一本笔记。
很老的活页笔记。
“诶,这里怎么还有个笔记。”初桃喃喃出声,正要放好的时候,身后落下一个人影。
靳予辞长腿几步跨到跟前,接过她手里的笔记,拧着眉头翻了翻。
他知道母亲偶尔有写笔记的习惯,写的都是日常琐事,通常记录儿子的学习进展和日常饮食,靳母出嫁前是大家闺秀,出嫁后是贤妻良母,做这类事的时候,总是认真仔细,字体都娟秀玲珑。
笔记的前面写的都是小事,翻到最后一页,内容慢慢变少,字迹也变得马虎。
前阵子他特意飞去瑞士拍地一祖母绿项链送我,明知自己晕机执意如此,真是有心了。
今天牌友聚会,她们总夸我好福气,父家慈爱,夫家宠溺,又生了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人生总归圆满。
要是再生个女儿就好了,阿辞太调皮,希望他当哥哥后能乖一点。
可惜他不想要,这几天力不从心。
外面的闲言碎语怎么那么多,破坏我们夫妻感情的话术,我是断然不会信的。
他不是特意为我拍祖母绿的吗,他是为了别人我要不要找他问问。
最后的字眼停留在一个问号上。
近二十年前的笔记,尘封许久的字迹颜色古老而陈旧,破光而出后,淡蓝色的字迹像是天空掉的泪,挥挥洒洒,到最后开始模糊。
写下这段文字的靳母不过二十多岁,抱有少女纯真的心态,从小出身名门世家,没吃过任何苦难,一旦出现打击的话很难独自面对。